QAZXC*白色面具 58





  這一整天她都呈現很混濁的心情,越晚越悶。一開始她不懂怎麼了,以為只是單純為了社團的去留而煩惱。但剛剛聽郭令祺的一番話,又讓她覺得連社團的去留都不如想像中的單純?



  其實以前她也覺得孫逸乘是不是在整他們?為什麼總要交代他們一件又一件的工作。今天算是開了一個竅。學長並沒有偏心或是其他想法,他只是希望他們有足夠的能力去帶領這個社團而已。



  「來社團一年了,妳還是找不到留在社團的動力?」孫逸乘的聲音在晚上特別深沉,很像深夜電台會聽見的廣播人。



  一年前他用激將法留住她,過了一年,他知道她不會再上同樣的當。而現在他不是想再設計什麼試圖留她,他希望是她自己願意留在這個社團,那才是真的喜歡、真的想為這個社團而付出。



  「我喜歡他們每一個人,所以我願意待在一個我沒興趣的社團裡。」甚至她開始願意學演戲、去體會戲裡角色的心情。「可是……我又很不想讓你稱心如意!……所以我才說學長你很奸詐啊!」她咕噥地說。



  這是她第一次坦白地說出這種矛盾的心情。



  孫逸乘則是搖頭笑了。他真的是覺得她,很有趣啊!



  「還是我猜錯了?」她皺眉。她是真的覺得孫逸乘應該是這樣想的耶!



  孫逸乘沒回答,他看著天空,好一下子才說話。



  「我記得妳跟汪家平說過,妳說演戲對妳而言是一張面具,不過要看是戴上還是脫下。」他回憶道。



  那是書愉還沒入社前跟郭令祺在顧社團評鑑時,汪家平為了測試她而演的戲,問她覺得演戲是什麼?當時她朗朗回答:『我覺得,那是一張面具。不過那要看你是想戴上,還是脫下。』



  「聽到時我想,人真的可以把自己平時的面具給脫掉嗎?只怕一輩子都沒辦法。有人甚至連自己獨處的時候都還戴著面具。」他望著遠處微小的星球正用它的生命在對他眨眼。



  「我自己的我了解。所以我開始想知道,妳的面具是什麼?脫下的面具又會是什麼?畢竟……會這樣說的人,是想脫下面具吧?」



  世界好像跟著沉默了許久。



  許久的許久,她低低地問:「那……學長……你看到我的面具是長什麼樣子了嗎?」



  眼前的稻田像海一樣隨風飄動,一陣一陣規律地搖擺著。



  他們兩個默默無語了好些時間孫逸乘都沒開口,他躺在那闔上眼睛,好像打算就在這過夜。



  許久後的許久,在書愉回屋之後,孫逸乘才緩緩張開眼。



  「嗯……好像還沒有……」他喃喃自語著。



  ##



  一直到快到了中午,整棟樓的人才全部準備好發車下台中。兩台車、四輛機車,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像去畢業旅行。等到到了市區正好是肚子空虛的時間。



  大家一起吃過飯後,學弟妹們便一窩蜂走了。但事實上二三年級的社員們都暗地留下來,其實是為了等晚上的第二攤。



  晚上的聚餐除了現有的二三年級社員,另外小屁跟王尚等人也都會到。因為一年級的學弟妹對這些高了兩屆以上的學長姐不熟悉,所以決定不告知他們。所以這算是一個特別的小聚會。



  「小魚小魚怎麼辦?禮物我們少算亮亮學姐了啦!」怡萱難得露出苦惱的表情,她把書愉拉到邊邊說:「今天晚上聽說亮亮學姐也會來耶!」



  現在是逛街時間,他們行李都暫放在目前唯一的一台車上,也就是孫逸乘那台。下午時間大家分頭去逛街,五點再集合。



  「那我們現在逛呀!」書愉回頭望,原本跟在她們後面的郭令祺和猴子已經不見人影,大概跑去喝茶吹冷氣了。



  亮亮學姐也會來嗎?也對,亮亮學姐在台中工作嘛!學姐不是還在這租了小套房嗎!書愉不自覺想起幾個月前曾來到台中,跟學長一起去聽講座、和學長的弟弟一起吃晚餐、還有去亮亮學姐家……她又想到之前去海邊在車上學姐聊的話。



  『……妳不問我跟孫逸乘是什麼關係嗎?』亮亮學姐這麼問她。



  亮亮學姐那時候的表情跟月亮一樣溫柔,和煦到了她心裡。她雖然很好奇亮亮學姐跟學長的關係,但當時就是問不出口,很奇怪!



  她又想起了曉波學姐。她真搞不懂這三個人的關係是怎樣?曉波學姐是第三者嗎?但孫逸乘如果跟亮亮學姐在一起,為什麼都沒聽過社團裡的人說過?難道他們是秘密交往?那昨天學長跟曉波學姐牽手又是怎麼一回事?



  郭令祺要她別八卦的臉又浮了起來。皺眉著,她沒辦法不去想啊!她也奇怪自己幹嘛一直猜來猜去,明明她跟這件事都沒關聯,她幹嘛要想那麼多?



  怡萱的聲音將她從無解的迴旋問題中拉了出來。



  「可是這樣不就跟其他人不一樣了?在勝興買的比較有意義不是?如果是在台中買,好像很怪會不會?」怡萱也不是沒想到可以現在買,可是這樣禮物性質一看就明顯不一樣了。



  「應該……不會怎樣吧?」書愉聽怡萱這麼一說也變得有些遲疑。「不然我們先逛,說不定會看到類似的?」



  可是逛了幾個小時她們還是沒有收穫,市區精品店裡賣的都不像觀光區那般特殊,要不然就是價錢實在太貴。眼看集合時間就要到了,她們還是沒看到中意的禮物。



  書愉考慮了一會兒,終於下了決定。



  「要不……拿我買的那對貓頭鷹其中一隻去送亮亮學姐好了?」她那時看到有對一大一小的貓頭鷹存錢筒就很喜歡,買了下來想要擺在家裡,大的那個是老爸,小的當然就是自己。



  「不好吧!那不是妳要送妳爸的嗎?」怡萱不同意地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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