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AZXC*白色面具 69





  後面的寒假書愉過得心驚膽戰的。



  她每天都提不起勇氣打電話給郭令祺,第一次覺得談戀愛原來真的像大家說的那樣累。她很想提分手,希望兩人能像以前那樣相處,然後他們都可以專心地把自己周圍的事給解決。可是現在她卻連撥電話的手都按不下去……



  她想打電話給怡萱跟時美,可是到頭來總是拿起話筒又放下。於是一直到開學她還是什麼都沒說。



  開學後怡萱很快就發現他們兩人不對勁。她們在宿舍開了個戀愛講義,可是無論說什麼書愉都只是低頭悶著,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她又覺得大家給的意見她不想去作。



  「難道你們就要一直這樣下去嗎?」怡萱有些生氣了。「妳知道我們旁邊的人看起來有多難受?要嘛就和好嘛,要嘛就分手!這有什麼好難抉擇的?卡在這裡就很好喔?妳其他事到底還要不要作啊?」



  最後還是郭令祺先軟化了。



  他到宿舍門口等她,一看見書愉遲疑地被趕下樓,郭令祺便走上去一把穩穩地抱住她。



  「我好想妳……」郭令祺的聲音悶悶的,這樣的音頻讓書愉從情人節那天就僵硬的心逐漸融化,原本想分手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她只是點點頭,然後拍上他的背說:「……對不起,是我不好。」



  但她知道他們之間是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一種微妙的東西隔閡著。



  她『好像』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但為了郭令祺,她希望把那個問題先壓下來不去揭發。



  如果硬要說情人節這件事帶來什麼好處的話,她會說她終於有了想寫劇本的靈感。原來這東西藏在她心裡很久,可是卻一直隱藏著,甚至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到。



  而讓她發現這一點的,竟然是孫逸乘的某句話。



  在孫逸乘回她的故事大綱底下有這麼一段:



  『……我上次說愛情可以讓人摘下面具,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隨心所欲地摘下面具?或許,人與人相處就是這樣不斷地把面具摘下跟戴上,在那穿脫之間的速度甚至是超乎我們所能想像的。坦白說,就是覺得妳的故事戴了太多的面具,觀眾看得會很辛苦、也很沒感觸。……』



  因為這一段話,因為那一段事,書愉開始動筆了。



  為了書愉開始寫劇本的事,郭令祺著實埋怨了好一下子,因為這樣她就更少時間跟他出門,就連去他的租屋也有一半的時間都在電腦桌前敲敲打打,要不就是吃飯聊天開始不專心。



  這天郭令祺又不高興了。



  「你到底在氣什麼?我是在打劇本又不是跟別人出去玩。」她真搞不懂為什麼他不能理解?六月就要公演了,而現在都已經三月了,他們連劇本都還沒出來,她都快急死了!



  「我哪有氣!妳寫妳的啊!」話筒裡傳來悶悶的聲音。



  「明明就有生氣。」她雖然覺得有點煩,可是又硬不下口趕他,只好解釋:「我覺得我快寫完了,等這一幕寫完我就打電話給你好不好?」



  郭令祺不悅地道:「妳寫完不是還要校稿寄給孫逸乘嗎?」



  「是啊,給學長看過我比較放心。」她突然想到什麼,決定要讓郭令祺開心一下:「跟你說,學長上次回信叫我繼續寫,他沒念我欸!我想說不定這次寫的真的可以被當成劇本喔!有沒有覺得開心?」



  「是是是!妳開心他也開心!」郭令祺突然大聲了起來。



  「你到底怎麼了?」書愉被他這麼一叫,剛剛的好心情全都沒了。



  「沒有。」郭令祺明顯吸了口氣以降低情緒:「只是不懂為什麼妳就只給他看劇本,就連我跟怡萱都沒看過!」



  書愉在另一頭皺眉:「這有什麼好吃醋的?」她又不可能跟學長有什麼?



  「我吃醋?!」明知道他吃醋她還繼續這樣作?郭令祺咬牙切齒地,最後又忍了下來:「算了算了!我等妳電話!」



  「喂……」她喃喃地。



  安靜了幾秒,終於聽見郭令祺嘆了口氣、恢復以往的音調:「沒事啦!到時候看到劇本如果寫得不好的話,我一定好好刮妳一頓!」



  她鬆了一口氣,笑道:「好啦好啦!對不起喔第一男主角!我一定會把你寫得很帥的啦!」



  「傻瓜!」他在看不見的另一頭,搖頭苦笑。



  ##



  劇本出來的那天,窗外正下著春雨。



  書愉戰戰兢兢地在五人小組的秘密會議室裡,遞出四本剛印出來的初稿本。



  為了這部劇本她參考了很多資料,並從別的劇場中汲取靈感。還沒完成前除了孫逸乘她沒給別人看,所以今天是怡萱等人第一次看這劇本。



  怡萱、郭令祺、猴子、婉君,四個人默不作聲地花了十幾分鐘看完它,各自有不同的反應。



  怡萱率先發聲。她看著忐忑不安的書愉,然後兩手緊緊握住她的肩膀兩側,很認真地對書愉說:「我就知道妳可以!小魚!妳好厲害!真的!我覺得這個劇本真的是太棒了!」



  猴子想不出什麼形容詞,但是他也在一旁點頭又搖頭:「唐小魚,想不到妳竟然是文藝青年,劇本我都看不懂耶。這、這……這種東西真不知道該說是好演還是難演?」然後又埋頭繼續看。



  婉君一邊看劇本一邊在自己的本子上寫重點:「所以是齣現代劇?著重應該是在化妝部分吧?」



  郭令祺沒說什麼話,劇本是當中看最久的一個。最後他扯了扯嘴角,說:「嗯,寫得比我們上次的中西合璧好多了。」然後便離開了座位,說一會兒回來。



  怡萱跟猴子馬上開始跟書愉討論著劇情,並且開始配置演員。



  書愉懸著一顆心,她不知道郭令祺在劇本裡看到了什麼以至於心情沉重,或許應該說她有猜到,但她希望郭令祺不要在當中鑽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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