ＱＡＺＸＣ＊白色面具 ８１
大四的日子是書愉最空白、也最豐富的一年。她忙著專題忙著社團講訓忙著參加校外的研習也忙著找打工。
時美跟婉君選修了藝術門課，兩人打算一起考藝術類的研所。怡萱不打算上研究所，所以忙完專題後便開始找公司應徵工讀生實習。猴子則很無所謂地說他畢業後就要去當兵，空閒時就回去社團跟學弟妹哈拉。
書愉在開學後有見過郭令祺幾次。第一次她膽戰心驚的，但郭令祺卻像以往那樣跟她打招呼，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聽說他也跟猴子一樣，一畢業就去當兵，當完兵再打算未來的事要如何。
似乎，是沒辦法重回以前的好朋友了吧？書愉這麼想著。
她覺得很可惜，開學那幾日還曾經因為這樣而偷偷傷心過。每次想著下回看到郭令祺時自己得說些什麼開心的話，但真的看到了，她又總是不敢對上他的眼睛，好像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般的歉疚。
學妹們倒是沒說什麼風涼話，只是比以往的熱情還更上一層樓罷了，並將郭令祺列為社團教課的最大講師。
書愉久而久之，便少去了社團。雖然有時在學校各個角落還是會看到郭令祺的身影，他就像發光的太陽，周圍總是有這麼多的人在繞著他轉，讓人很難不去注意他。
她其實很納悶為什麼自己在交往的時候都沒發現這一點？
她回想當時他們出去吃飯或是在學校會面時，並不覺得周圍會聚集這麼多人啊？後來她才從猴子口中知道，和她在一起後，郭令祺推掉了很多朋友的邀約，即使被鬧說是『妻管嚴』他也隨便。只因為他知道她不愛受人注目。
「少來，郭小祺一定是懶得在人群中裝酷啦，臭猴子少推給我們家小魚！他老在大家面前戴上酷哥的面具，總有一天他會被自己給累死。」怡萱在旁插話，話中聽不出來是在罵郭令祺還是在幫他？
可是其實她又何嘗不是無時不刻都戴著面具呢？書愉默默地想。
隱藏住自己最深層的東西不想讓人知道，不管那是糟糕的或是美好的，都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知道。為不同的人戴上不同的面具，那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啊。就像郭令祺一看見人來，他就會反射性板起臉一樣，不是嗎？
是不是他也看膩了她的面具了？是不是他也像怡萱那樣，覺得她總有一天會被自己的面具給壓死？是不是他開始討厭起不老實、不真心待他的她呢？
面具啊？書愉想起去年他們去苗栗藝術節買的白色面具，現在還放在她的家裡。郭令祺的是不是還掛在那扇窗子旁邊？會不會已經收起來，或是已經丟了？想來也奇怪，在一起快一年，可是在交往期間他們都沒再提畫面具的事，以至於一直到現在那面具都還是白的，沒上任何顏色。
老爸有一次進她房看見那面具還嚇了一跳，以為看見鬼了。但她還是怎麼樣也不想把它收起來。像是收了的話，她就會真的很對不起郭令祺似的。
「……唐小魚，妳在想什麼？我在問妳最近學長怎麼樣了？幹嘛不回答我？」怡萱推了她一下，繼續說：「學長最近有說什麼嗎？」
書愉寧了寧心神，回答：「學長說他下星期要去看澳洲的一塊大石頭，好像在澳洲的中心吧？叫什麼嗚嚕嚕的？」她不會念正確發音，但還是上網查了那顆大石頭的相關資料。
「啊～～學長好好喔！這樣出去一年回來就更有立場訓我們這些小嘍嘍了啦！怎麼全世界的好運都跑到那個魔鬼身上？學長回來我一定要躲起來不去聚餐啦。氣死我了！」怡萱在一旁鬼吼鬼叫，她最近為了面試的事搞得心情很不好，還沒賺錢就先花了一堆置裝費。
年底的耶誕公演他們去看了，裡頭的角色全都大反串，但又演得正正經經的。台下的觀眾笑聲此起彼落，但故事卻又是讓人緊張萬分的黑白兩道社會篇。腳本據說是王若涵跟光耀兩人合寫的，迴響不錯。
他們這些四年級的學長姐們也漸漸被歸類成老人顧問了。偶爾書愉會跟怡萱一起回去社團看看，但總覺得現在那邊是學弟妹的天下，他們並不像孫逸乘以前那般坐鎮其中，均是聊聊天便拍拍屁股走人。
書愉跟孫逸乘兩人時不時會寫信，怡萱笑說他們這一屆的終於有人不怕孫逸乘，而且竟然還能跟他聊上話！？重點是那個孫大魔王還肯花時間來回信，寫些社團除外的閒事。天下紅雨囉！
書愉被揶揄了一陣，倒也不去解釋了。一些認識他們的學弟妹開始傳起書愉跟孫逸乘遠距離戀愛的緋聞。於是書愉之後便不再去社團了。
其實她知道她跟學長並不是這樣。學長的態度並沒有任何改變，依舊像是師長似地檢視她所寄去的自拍短片。是的，她傚仿著孫逸乘拍起一支支的短影，因為她真的覺得自己頗喜歡這類小品。
孫逸乘給了她不少這方面的知識，什麼遮罩去背、什麼會聲會影字幕的運用。有好長一段時間她都在網路上摸索著那些達人的經驗教學，然後拍幾分鐘的短片寄給孫逸乘過目。
孫逸乘總是在幾天後回信，標題依舊像以前那樣打上分數。偶爾偶爾，孫逸乘還會寄回他在澳洲剪輯的短片給她看。書愉很喜歡這樣的互動，也喜歡這樣的學長，好像突然變得和藹可親起來，雖然內文還是那樣冷冰冰的一本正經。
畢業典禮那天，半年不見的郭令祺出現了。這次她終於調整好心情能夠正視他的眼神。郭令祺手上抱著一堆花，而且還一直不斷增加中。一堆人爭著要跟他合照，她跟怡萱在旁看著一邊搖頭一邊很沒良心的嘲笑著。
晚上他們五人小組終於再度合體，自從郭令祺跟唐書愉兩人分手後，這是第一次難得五個人全員到齊，想不到竟是因為要畢業了。想當初他們還曾約好要一起來個小畢旅，現在也成了空談。
因為書愉放開了心，所以這次晚餐她覺得大家似乎又回到原先的那樣。郭令祺看起來精神奕奕，就好像從沒有在這半年中缺席過。
這樣的氣氛，一直到大家買了酒在郭令祺的租屋裡續攤，書愉看見牆上原本應該屬於白色面具的地方空掉為止，其實都很快樂。
她一邊喝著酒，眼神很難控制地飄到那有些褪了色的牆。
是啊，他們的那一年已經過去了，實在沒必要再留著那慘白的臉譜吧？那一年中其實是她一直為難著郭令祺的不是嗎？
明知道他對她好，但她始終沒辦法同等回應他。明知道有那麼多人喜歡他，但她卻故意表現出對他沒那麼在乎的模樣。明明對學長存有依賴的幻想，卻還一邊跟他耍小任性。
這樣的女朋友，還是分手的好吧。
她從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難醉，都覺得自己喝好多了，怎麼神智還是這麼清晰的想東想西？怎麼去年二月跟學長在台中喝酒時就那麼容易醉了呢？是不是因為那時她就已經偷偷喜歡上學長了？所以才醉的？所以才很無所謂地跟著學長回亮亮學姐家？
是這樣的嗎？是這樣的嗎？郭令祺都知道這些嗎？
所以她才不把郭令祺的告白當真，所以她才不在乎郭令祺的親吻，即使那是她自己的初吻。
那年暑假，學長在她家休息室淺眠的暑假，她是不是就覺得自己真的配不上他、也比不過學姐。無論是亮亮學姐或是曉波學姐，她哪一個都爭不過。是因為這樣的氣餒所以才跟郭令祺在一起的嗎？
她真的是這樣差勁的人嗎？
她從不知道自己淺意識裡是不是把郭令祺當成學長了？她從沒有認真比較過郭令祺跟學長的差別。其實是不是因為她根本沒把郭令祺放在心上？那樣的一年，她到底是怎麼想郭令祺的？而郭令祺，又是怎樣想他們兩個人的？
或許，是她明白學長就只是把她當個小學妹看待吧？
但她有沒有曾經把郭令祺當作真正的男朋友過呢？
今天，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臉上戴了那麼多層的面具，總共帶了多少層，竟然連她自己都不曉得……她一層一層地剝開，撕掉每一層就為自己感到生氣、為郭令祺感到難過、為學長感到無奈。
醒來後，書愉發現自己窩著郭令祺的背，鼻尖都是他的味道。是因為熟悉嗎？熟悉他的味道所以不自覺就往郭令祺那邊靠近。她起身，看見郭令祺皺著眉正睡著，昨晚的酒似乎讓他不得好眠。
她仔仔細細看著郭令祺的臉，手輕輕地碰上他的眉心，郭令祺在她的推拿下緩緩地舒張開蹙眉。她拿起薄被往他身上蓋，然後蹲在他面前認真地看著他。
「郭小祺，你真的好可憐。你遇到我真的好可憐。」書愉靠他很近，小小聲地對他說。她不想吵醒任何一個人。
「我要到了那麼久才知道原來我當時對你這麼這麼的可惡。你早就知道我喜歡學長了嗎？比我知道的時候還早嗎？你怎麼可以這麼忍耐？還是說，其實你也沒那麼喜歡我？所以可以跟我一樣，一心二用？」她擦掉滴在郭令祺頰上的眼淚，突然覺得怎麼連這些水珠都好像帶點酒味？
「對不起……對不起……郭小祺……我真的很對不起你……」
她好像要把這兩年來的道歉一次說完。
從郭令祺在桃園等因睡在亮亮學姐家而遲到的她、在ＫＴＶ開玩笑對她告白的那天、和心不在焉的她交往的那些日子，一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心情的今天……她一定要道歉、一定要道歉……
那天過後，一直到了一年多後的現在，她跟郭令祺，沒再見面。
＝＝
嗯
大四的日子是書愉最空白、也最豐富的一年。她忙著專題忙著社團講訓忙著參加校外的研習也忙著找打工。
時美跟婉君選修了藝術門課，兩人打算一起考藝術類的研所。怡萱不打算上研究所，所以忙完專題後便開始找公司應徵工讀生實習。猴子則很無所謂地說他畢業後就要去當兵，空閒時就回去社團跟學弟妹哈拉。
書愉在開學後有見過郭令祺幾次。第一次她膽戰心驚的，但郭令祺卻像以往那樣跟她打招呼，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聽說他也跟猴子一樣，一畢業就去當兵，當完兵再打算未來的事要如何。
似乎，是沒辦法重回以前的好朋友了吧？書愉這麼想著。
她覺得很可惜，開學那幾日還曾經因為這樣而偷偷傷心過。每次想著下回看到郭令祺時自己得說些什麼開心的話，但真的看到了，她又總是不敢對上他的眼睛，好像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般的歉疚。
學妹們倒是沒說什麼風涼話，只是比以往的熱情還更上一層樓罷了，並將郭令祺列為社團教課的最大講師。
書愉久而久之，便少去了社團。雖然有時在學校各個角落還是會看到郭令祺的身影，他就像發光的太陽，周圍總是有這麼多的人在繞著他轉，讓人很難不去注意他。
她其實很納悶為什麼自己在交往的時候都沒發現這一點？
她回想當時他們出去吃飯或是在學校會面時，並不覺得周圍會聚集這麼多人啊？後來她才從猴子口中知道，和她在一起後，郭令祺推掉了很多朋友的邀約，即使被鬧說是『妻管嚴』他也隨便。只因為他知道她不愛受人注目。
「少來，郭小祺一定是懶得在人群中裝酷啦，臭猴子少推給我們家小魚！他老在大家面前戴上酷哥的面具，總有一天他會被自己給累死。」怡萱在旁插話，話中聽不出來是在罵郭令祺還是在幫他？
可是其實她又何嘗不是無時不刻都戴著面具呢？書愉默默地想。
隱藏住自己最深層的東西不想讓人知道，不管那是糟糕的或是美好的，都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知道。為不同的人戴上不同的面具，那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啊。就像郭令祺一看見人來，他就會反射性板起臉一樣，不是嗎？
是不是他也看膩了她的面具了？是不是他也像怡萱那樣，覺得她總有一天會被自己的面具給壓死？是不是他開始討厭起不老實、不真心待他的她呢？
面具啊？書愉想起去年他們去苗栗藝術節買的白色面具，現在還放在她的家裡。郭令祺的是不是還掛在那扇窗子旁邊？會不會已經收起來，或是已經丟了？想來也奇怪，在一起快一年，可是在交往期間他們都沒再提畫面具的事，以至於一直到現在那面具都還是白的，沒上任何顏色。
老爸有一次進她房看見那面具還嚇了一跳，以為看見鬼了。但她還是怎麼樣也不想把它收起來。像是收了的話，她就會真的很對不起郭令祺似的。
「……唐小魚，妳在想什麼？我在問妳最近學長怎麼樣了？幹嘛不回答我？」怡萱推了她一下，繼續說：「學長最近有說什麼嗎？」
書愉寧了寧心神，回答：「學長說他下星期要去看澳洲的一塊大石頭，好像在澳洲的中心吧？叫什麼嗚嚕嚕的？」她不會念正確發音，但還是上網查了那顆大石頭的相關資料。
「啊～～學長好好喔！這樣出去一年回來就更有立場訓我們這些小嘍嘍了啦！怎麼全世界的好運都跑到那個魔鬼身上？學長回來我一定要躲起來不去聚餐啦。氣死我了！」怡萱在一旁鬼吼鬼叫，她最近為了面試的事搞得心情很不好，還沒賺錢就先花了一堆置裝費。
年底的耶誕公演他們去看了，裡頭的角色全都大反串，但又演得正正經經的。台下的觀眾笑聲此起彼落，但故事卻又是讓人緊張萬分的黑白兩道社會篇。腳本據說是王若涵跟光耀兩人合寫的，迴響不錯。
他們這些四年級的學長姐們也漸漸被歸類成老人顧問了。偶爾書愉會跟怡萱一起回去社團看看，但總覺得現在那邊是學弟妹的天下，他們並不像孫逸乘以前那般坐鎮其中，均是聊聊天便拍拍屁股走人。
書愉跟孫逸乘兩人時不時會寫信，怡萱笑說他們這一屆的終於有人不怕孫逸乘，而且竟然還能跟他聊上話！？重點是那個孫大魔王還肯花時間來回信，寫些社團除外的閒事。天下紅雨囉！
書愉被揶揄了一陣，倒也不去解釋了。一些認識他們的學弟妹開始傳起書愉跟孫逸乘遠距離戀愛的緋聞。於是書愉之後便不再去社團了。
其實她知道她跟學長並不是這樣。學長的態度並沒有任何改變，依舊像是師長似地檢視她所寄去的自拍短片。是的，她傚仿著孫逸乘拍起一支支的短影，因為她真的覺得自己頗喜歡這類小品。
孫逸乘給了她不少這方面的知識，什麼遮罩去背、什麼會聲會影字幕的運用。有好長一段時間她都在網路上摸索著那些達人的經驗教學，然後拍幾分鐘的短片寄給孫逸乘過目。
孫逸乘總是在幾天後回信，標題依舊像以前那樣打上分數。偶爾偶爾，孫逸乘還會寄回他在澳洲剪輯的短片給她看。書愉很喜歡這樣的互動，也喜歡這樣的學長，好像突然變得和藹可親起來，雖然內文還是那樣冷冰冰的一本正經。
畢業典禮那天，半年不見的郭令祺出現了。這次她終於調整好心情能夠正視他的眼神。郭令祺手上抱著一堆花，而且還一直不斷增加中。一堆人爭著要跟他合照，她跟怡萱在旁看著一邊搖頭一邊很沒良心的嘲笑著。
晚上他們五人小組終於再度合體，自從郭令祺跟唐書愉兩人分手後，這是第一次難得五個人全員到齊，想不到竟是因為要畢業了。想當初他們還曾約好要一起來個小畢旅，現在也成了空談。
因為書愉放開了心，所以這次晚餐她覺得大家似乎又回到原先的那樣。郭令祺看起來精神奕奕，就好像從沒有在這半年中缺席過。
這樣的氣氛，一直到大家買了酒在郭令祺的租屋裡續攤，書愉看見牆上原本應該屬於白色面具的地方空掉為止，其實都很快樂。
她一邊喝著酒，眼神很難控制地飄到那有些褪了色的牆。
是啊，他們的那一年已經過去了，實在沒必要再留著那慘白的臉譜吧？那一年中其實是她一直為難著郭令祺的不是嗎？
明知道他對她好，但她始終沒辦法同等回應他。明知道有那麼多人喜歡他，但她卻故意表現出對他沒那麼在乎的模樣。明明對學長存有依賴的幻想，卻還一邊跟他耍小任性。
這樣的女朋友，還是分手的好吧。
她從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難醉，都覺得自己喝好多了，怎麼神智還是這麼清晰的想東想西？怎麼去年二月跟學長在台中喝酒時就那麼容易醉了呢？是不是因為那時她就已經偷偷喜歡上學長了？所以才醉的？所以才很無所謂地跟著學長回亮亮學姐家？
是這樣的嗎？是這樣的嗎？郭令祺都知道這些嗎？
所以她才不把郭令祺的告白當真，所以她才不在乎郭令祺的親吻，即使那是她自己的初吻。
那年暑假，學長在她家休息室淺眠的暑假，她是不是就覺得自己真的配不上他、也比不過學姐。無論是亮亮學姐或是曉波學姐，她哪一個都爭不過。是因為這樣的氣餒所以才跟郭令祺在一起的嗎？
她真的是這樣差勁的人嗎？
她從不知道自己淺意識裡是不是把郭令祺當成學長了？她從沒有認真比較過郭令祺跟學長的差別。其實是不是因為她根本沒把郭令祺放在心上？那樣的一年，她到底是怎麼想郭令祺的？而郭令祺，又是怎樣想他們兩個人的？
或許，是她明白學長就只是把她當個小學妹看待吧？
但她有沒有曾經把郭令祺當作真正的男朋友過呢？
今天，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臉上戴了那麼多層的面具，總共帶了多少層，竟然連她自己都不曉得……她一層一層地剝開，撕掉每一層就為自己感到生氣、為郭令祺感到難過、為學長感到無奈。
醒來後，書愉發現自己窩著郭令祺的背，鼻尖都是他的味道。是因為熟悉嗎？熟悉他的味道所以不自覺就往郭令祺那邊靠近。她起身，看見郭令祺皺著眉正睡著，昨晚的酒似乎讓他不得好眠。
她仔仔細細看著郭令祺的臉，手輕輕地碰上他的眉心，郭令祺在她的推拿下緩緩地舒張開蹙眉。她拿起薄被往他身上蓋，然後蹲在他面前認真地看著他。
「郭小祺，你真的好可憐。你遇到我真的好可憐。」書愉靠他很近，小小聲地對他說。她不想吵醒任何一個人。
「我要到了那麼久才知道原來我當時對你這麼這麼的可惡。你早就知道我喜歡學長了嗎？比我知道的時候還早嗎？你怎麼可以這麼忍耐？還是說，其實你也沒那麼喜歡我？所以可以跟我一樣，一心二用？」她擦掉滴在郭令祺頰上的眼淚，突然覺得怎麼連這些水珠都好像帶點酒味？
「對不起……對不起……郭小祺……我真的很對不起你……」
她好像要把這兩年來的道歉一次說完。
從郭令祺在桃園等因睡在亮亮學姐家而遲到的她、在ＫＴＶ開玩笑對她告白的那天、和心不在焉的她交往的那些日子，一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心情的今天……她一定要道歉、一定要道歉……
那天過後，一直到了一年多後的現在，她跟郭令祺，沒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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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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