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AZXC*瞞個小祕密 52 (改了一些,也不多啦)





歲主揉了揉指關節,這代表他現在心情放鬆。


齊觀這人犯是犯了大錯。女扮男裝混進僕役試欺瞞了所有人,這是一罪。其二是誤傷皇帝,即便是在不知情下也罪無可赦。其三,私下暗訪藏書庫偷閱刑部吏部年鑑、偷窺宮中秘史罪加一等。這三個大罪就足以致她於死地,更遑論其他小錯。


難道他還不下令是想等她犯上更大的過錯嗎?不,不是不下令,而是還不需如此。歲主眉頭一鬆,釐清自己剛剛的矛盾。他只是要將這些責罰留到最後罷了,等到齊觀自己查清此案完成心願,到時自然會要她離開京城永不復返。


他怎會有私心?他只是一時發慈悲,要讓她心甘情願些,如此而已,可沒那麼好心打算要留她兩年。


一想通他便好下決定。緩緩繞了半周,從另一個山頭下來,慢慢步至齊觀面前。


「齊觀。」他故意頓了頓,滿意看見她的身子縮了縮。「妳知道朕為何多年前要將宮裡人遣出大半還鄉嗎?」


齊觀完全沒料到歲主會這麼問她,整個人動也不動。


「回皇上,小的、小的猜想……怕是皇上要除舊布新,將不好信任之人給淘汰了去?」


歲主哼了一聲:「都留在宮裡大半年了,齊觀,妳是犯什麼傻?妳道朕身邊留著的全都是可信之人嗎?」


齊觀愣了愣。難道不是麼?


他越過她身側,涼風一吹,吹起他薄長的衣擺。


他從小看盡父皇與母后之間明爭暗鬥的較勁。父皇好女色、母后重權勢,兩人畢生都不願給對方想要的東西。父皇廣徵秀女,母后管理後宮的手段狠烈,秀女們個個都不好過。曾有幾個大膽的妃子跟常在忽然出現在道上想請求他的可憐,於是父皇便給寵愛的幾個妃子可以抵抗母后的權力,可想而知,母后是多麼的憤怒。


他望著朗朗星空,好像那些叫罵跟女人的哭聲都在黑夜裡上演。因為如此,他對女人並無父皇那般渴求,也不想像父皇那麼多嬪妃。手覆在後,原本不想回憶的過往似乎都讓夜風喚醒。


父皇死後,母后以他年紀尚幼的理由掌攬大權,操控著國家大事。那幾年的確是杜絕了一些貪奪爭位的親王們,都給發放了邊境護國。可權勢誘惑之大,母后不肯放開,直到推翻她的那一天他身邊環繞的全都是母后的眼線。他的僕役由她挑、秀女讓她選,連自己的皇后也是她指定的不容許反抗。而他此生唯一要的女人,也因為是個平民而被反對封妃。


當時稚善善解人意、對他只有真心,於是他排開眾議封了她、寵了她。怕她讓善妒的顏佳氏給害了,她周圍的人都是由他選的,更是建了座南園解她思鄉。原來,他仍是染上了父母的血緣之親,小時他痛恨的宮內文化長大後他還是因為疼愛稚善而用上了。


母后死後本以為這天下也沒什麼可懼的了,可到最後,稚善卻仍是因為這樣的後宮而變了性子。失了善良本性,她還能是稚善嗎?


想到這他竟然笑了,看著彎月說:「妳說,這宮裡還能養出什麼好人?」就連他自己都不是啊。


齊觀默默地抬頭,見他望著新月,剛巧抓住他一閃而逝的苦笑。


「齊觀……後來朕才明白,這世上最該恨的人不是別人,母后她一生只是在貪,貪著不是她的東西。要恨也不是恨那顏佳氏,她毒害妃子挑起後宮爾虞我詐的危機感也不過是因為忌妒。那妳說,朕是不是該恨稚善?」歲主看著月亮,苦嘆這月已不是當年的月。


稚善到最後會成那樣都是因為身在那骯髒的後宮,但,又誰讓她進了後宮呢?


不就是他嗎。


她將他的嘆息全看在眼底,心中湧起一陣酸。


皇上或許是瘋了才會跟她說這些陳年往事,也或許是知道她早晚得死所以選擇找她發洩,但無論原因為何她都能感覺到心口的酸痛。她分不清那種痛是什麼?是同情那身在高處不勝寒的苦?還是對那毫不掩飾的無奈傷悲心疼?她不知道,但她此刻是真的替皇上難受。


等她回神時,她已經來不及抽回自己的手了。


歲主低頭看著手腕,上頭有一隻掌心有繭的手正搭著。他緩緩移上視線,看見剛剛正兀自膽怯的雙眼現在變得既堅定又……說不出來的急切?


「皇、皇上別難過了……」齊觀結結巴巴地,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可是她不喜歡看見皇上那副排斥眾人卻又孤單形影的模樣。


「我我、當初我爹過世時我覺得生命全無意義,想著到底是爹的命重要還是我的命重要?要不是鹿鹿天天擔心我、連睡覺都陪著我,只怕現在見不著皇上。我是想說,皇上,這個……在您傷心難過的同時,這世上一定也有什麼人是在關心您的。」她在歲主的注視下僵硬地把手伸回來,支支吾吾地說完這段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的話。


歲主見她伸回手又伏在地,便又收回眼覆手在背轉頭回去看月。


是嗎?生在這宮裡,還會有人不因利益跟貪妄而關心他嗎?歲主看著皎潔的月,銀白中似乎還是帶著點髒。


他的神色轉眼冷淡。


「齊觀,朕准妳調查柴世一事。若柴世真受顏佳氏誣陷,那朕定會還他一個公道。無論查出結果與否,妳犯下的事朕也不會寬容。柴鹿鹿妳也無須求情,都來到宮裡朕不相信她會一無所知。」他的聲音在夜裡顯得清冷。


「另外,朕命妳為御前行走,作為朕的隨行侍從、負責朕的起居生活。細節小事明日妳去門下省學著點。朕上早朝、議事完畢之前妳可在宮裡自由行動。三餐必到不可延誤。晚膳過後替朕磨墨,朕睡了妳才能睡。這樣可清楚?」


齊觀低頭謝恩:「謝皇上隆恩,小的聽清楚了。」


「調查一事須得每日同朕報告,要做什麼事也得請示。若查知妳有任意之行為而未事先通報,妳且知自己身上只一條命,若一命抵不住,朕只好找上柴家鹿鹿了。」歲主知齊觀不重自己的命,但柴家的人她可是放在心上。


齊觀頭顯得更低了:「小的明白,小的叩謝皇上。」


「起來罷。」歲主擺擺衣袖,看也不看一眼跪得膝上發疼的齊觀。


齊觀忍著疼痛,將手上的外衣替歲主披上。遠處的常白一見便趨身向前,歲主頭也不回地往御寢走了。後頭齊觀一拐一拐地跟上,心中複雜萬分。










==
看書的同時有時會分心想一下秘密,不過還是考試為重啊!
等考完了看能不能一周多放一點秘密。
==
食言了(哭跪)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西捷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