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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XC*瞞個小祕密 58





齊觀望著手中畫像裡的女子,畫中女子淺淺笑著,頰上還有小酒窩,手拿著絲絹,另一手微插著腰,眼底似是嬌嗔望著自己。


這樣的表情她不知看過多少回,因為爹爹他說這是娘生前最喜歡的一張畫。


每回到了娘的冥誕,爹總會呆看著畫,一張又一張的,然後又珍惜地收進鐵盒裡放回床板下。接著會拿出筆墨,憑著印象再畫一幅一模一樣的畫來。


那年她讓人嘲笑沒有娘,爹就是拿著這些畫同她說娘的事。說娘是如何的溫柔婉約善解人意,說那淚心型的耳環是他送給娘的定情物。就連爹去世時也是抱著這畫含笑而去的,這樣的畫她看好幾年了又怎會認錯?可那些畫讓她和爹一同埋進土裡了,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齊觀發覺自己的手心開始冒汗,這時候她多希望有個人能在她身邊,就是不說話也好。想到了鹿鹿,她靜靜地深吸一口氣,擦了擦手汗,第二個出現在腦海裡的人連她自己都感到訝異。


她小心翼翼收起這張畫,覺得心底的疑問還是得說出口。


「可否請總管盡你所知的將這名女子的來歷都給跟我說了?……例如她是哪的人?還有,她在宮裡可有熟識的人麼?」




          *** *** ***




歲主淨身完入室便看見齊觀站在門旁等著了。走了幾步,看她依舊愣在那發呆,不免咳了一聲。齊觀像是如夢初醒,見是他,這才跪下請安。


他睨了她一眼,這才緩步至書桌前。頓了頓,蹙眉,他又看向她,心裡盤算著。


「齊觀,今日發現了什麼說來讓朕聽聽罷。」


齊觀聞言,提起步默默走至桌前,停了停,將手中的兩個畫軸遞給他,打開其中一副:「稟皇上,這是齊觀今日在書軒樓找到的畫。……這張是純妃,神韻神似鹿鹿第一張畫上的少婦。您瞧,嘴巴一樣有些小豐厚,眉也是同形……。可誰都知道純妃早已病死了,她也沒任何姐妹。……皇上,您說這世上可有如此相像之人麼?」


歲主眼垂,手指撫向畫:「這世上無奇不有,或許真有如此相像之人也不一定。」


「……是麼?」


他聽出她話裡有些遲疑,笑問:「怎麼?妳覺得鹿鹿在南巡遇上的人會是純妃?」


齊觀斟酌了下才答:「純妃已死,人死不會復生。這兩幅畫的人如此相像,但畫工不同自然差異也不同……小的在想,或許這兩人其實是七成像,可是分別讓不同的人畫了,看來剛好就九成像了。」


歲主微微點頭:「妳這說法也有道理。」只是這小妮子觀察的還不夠細微。


他拉開幾乎與齊觀同高的純妃畫,遞給齊觀掛在竹簾邊,又差她從櫃子裡取出鹿鹿的畫,兩相比對細細觀看:「都十幾年了,純妃當年若是沒走,也不會像這般神情……嗯,這倒也說不準,那時顏佳氏仍在,只怕會整得更慘。走也好,走了也好。」說罷嘆了口氣,將畫軸卸下。


「其實……小的還有一個設想不知該不該說?」


歲主看了她一眼,道:「妳說罷。」


齊觀吸口氣,怯怯地說:「剛剛小的說的是純妃死了的假設,若純妃死了這世上當然沒有第二個純妃,只會有相像之人。但,如果當年純妃沒死……那我想,十多年後的她,應該也是這般美麗吧?」


歲主聞言,手指敲著桌面,嘴角微笑:「這設想倒挺有趣的啊。」


「小的只是猜測……」


「何以猜得?」他嘴似笑,可眼底無波。


「這……」


歲主現在是真笑了,可齊觀看得很不安。「說啊,難道怕朕斬了妳不成?」


齊觀動也不敢動,只覺自己離七爺八爺已近。她可不可以不要再無意中發現宮中秘辛了?可不可以就算不小心讓她發現了她還能控制住自己的臭嘴巴呢?


「小的……是瞧見了秀帕。」她好不容易嚥下乾澀的口水,道:「鹿鹿畫的圖跟宮裡的純妃手上都拿著一塊秀帕,上頭都繡了個『純』字。」


早知道就不該想起來的,如果這是真的,那她就能明白為何皇上不讓她拿著鹿鹿的畫去比對了。


鹿鹿應該也是知道的吧?但她不能畫得太明顯,因為知道皇上或許會看,所以她在衣著裝扮上不露痕跡,只在秀帕上做了暗示。


室裡安安靜靜,諾大的空間就這樣迴盪著歲主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桌聲,這聲音聽得齊觀是心驚肉跳,背心濕了一大塊。


「畫閣的總管又怎麼說?」歲主只是淡笑,可氣氛卻是死絕。


「小的並無向總管提起這假設……這是小的在回程時想的。」雖然明知說這話的下場,可她也不想連累到其他人。


「都沒跟其他人查證?」歲主修長的手指輕敲著,緩慢而扣心。「齊觀,妳做事倒是很不謹慎哪。」


她的心涼了大半,只怕事情尚未水落石出腦袋便已落地。這下她是真的確定純妃沒死了。


「小的只跟皇上一人提起此事。」意思是說這事只有她與皇上兩人知道,皇上若想殺人滅口那就請便吧,她做好心理準備了。


室內扣指的聲響停止,歲主眼微瞇,冰冷的口氣中夾帶著些許諷譏:「齊觀,朕該說妳是城府深呢還是有勇無謀?」


「皇上,小的忠心不二,一心只有皇上一人。」說的很是誠懇,就怕說錯個字皇上便改變心意不饒她了。


齊觀頭皮發麻,唉,要動腦子真的好辛苦,為什麼每回跟皇上說話都像在鬥法一樣。皇上怎麼不就乾脆點攆她出宮或賜她死,偏要這樣折磨她?


歲主冷笑一聲,思量片刻,看著齊觀跪倒的樣子覺得很是痛快。這樣的人究竟是危險還是安全?她平時的傻是裝模作樣抑或是悉心刻劃?說實在的她早應該被他處斬了,為何自己到現在都還留著她呢?


他指節又敲了敲桌面,室內凝結了好一陣才開口:「朕,不要心有所屬的女子。」


「啊?」原本以為丟下來的會是什麼懲處,想不到竟是風馬牛不相干的一句話。


歲主繼續說:「悅純有心上人了,她爹仍逼她入宮。朕知道那滋味兒不好受,便設計讓她裝病詐死,藉此送出宮。她爹嘛,這麼想親近宮裡,那朕也如他願去守守死人的皇陵,一舉兩得。」


齊觀驚愕抬頭,正巧望見歲主勾起笑的模樣。她有些不自在地又低下頭,會發現這秘辛並不是她初意,但她竟也見到了他善心的一面。是了,他給太后逼著娶皇后,又怎能看見另一個女子硬生生和自己的心上人分離呢?


歲主並不覺得說出這是有何不妥,畢竟此事已過數年,太后等人已不在也沒什麼好顧忌的,更何況他知道齊觀不是多嘴之人。其實在看見鹿鹿的畫時他就知道歲君找上悅純。當年悅純讓他送到南方,護她與心上人重逢,他現在還能憶起那時悅純初聞消息時欣喜交加的眼淚。


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很好啊,可為何他就是沒法衷心體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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