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AZXC*瞞個小秘密 80





其實,她早該一走了之的。她早就知道這宮裡待久了沒好事,早該走的!


她緊閉著眼,額上的汗滴劃過臉頰,她倒在黑暗中還聽見隔著兩道牆的兵刃打鬥聲。


當時為何不走呢?回去拿了行李就該跑得遠遠的,幹嘛還繞回來皇上的寢宮?就因為幾個時辰前的起心動念嗎?


其實,繞回來也就算了,老天爺還是有給她機會。到了寢宮黑抹抹,發現皇上沒在床上也該走的,她又何必依依不捨站在那發呆?何必呢?又何必拿了架上的衣服披上?她是真傻了麼?看不見皇上就拿著人家衣服發呆,她是怎麼了?是自己決定要走的,臨頭又這樣捨不得做啥?看看,這下可好了,別說離宮,只怕她就此死在這不知怎麼出去的密道裡,永遠待在宮裡作孤魂野鬼了。


唉!大好的計劃就這麼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刺客給毀。皇上也真是命大,每回刺客襲來他都能避去,若不是自己真挨了一刀,她還以為自己又著了小樂的道。


她仔細聆聽間隔外的打鬥聲,漸行漸遠,刺客大約是讓小樂給引走了。小樂的功夫底子怕是不錯,那刺客來得兇狠,雖是認錯了人但仍不留她這活口。要不是小樂及時趕來,只怕自己心口早給挖了個大洞。


她摸黑移動身子,找不到暗門開關。她剛剛被小樂給扔進了書櫃暗門,門關上後便一片漆黑,只聽得到外頭的惡鬥聲。後來她不知碰到了什麼,又給轉進了另一道牆,打鬥聲又更小了些。


她忍著痛,感覺出背心涼涼的,血正緩緩流出。上輩子她只怕是對皇上極壞,要不怎麼接連替他受了這麼多傷?嗚嗚,她想逃出生天呀,到底出口的暗鎖在哪裡?


關上的牆怎麼也打不開,她只好一路摸壁往另一方向挪動,走走停停的。不知是天亮了還是暗道有隙縫透著微光,她慢慢可以看見黝黑的小道。這樣走下去或許就會到了皇宮什麼地方吧?若她現在叫喚不知外頭的人聽不聽得見?還是……她就真的離不開宮中了?


慢慢地她走到較亮的地方,還是在甬道上,可牆縫中卻透出一絲光亮。她湊眼對上那縫,依稀看見微弱的光。她有些虛軟地坐在地上,背脊一陣一陣的抽痛,她實在是走不動了。


喘著氣,勉力抬手沿著光亮細縫處摸索。這會是暗道的其中一個出口麼?通往哪裡呢?她吃力地探著粗糙的牆,眼角忽然掉出淚來。


她好想睡啊。爹,娘,該是小觀去見你們的時候麼?你們不會因為沒有血緣而不認小觀吧?


若是她知道自己是會這樣死去,那早知道她就不要急著逃出宮外了,早知道,昨晚她就……好好地對皇上表明心意。


她沒力氣眨掉湧出的淚水,視線因水氣而模糊。也好,為自己愚蠢的逃避好好哭個痛快吧,這裡沒人會看見,沒人會看見她真實流露的感情。


背上的刀傷沾著衣服摩娑,惹得她嘶聲連連。她的手指移動緩慢,在意識消逝之前,她的手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





          *** *** ***





當歲主聽見消息時,那隱藏在面具下的臉色整個刷白。旁人只見他俊眼微瞇。他疾步竄進親王府後門,使出輕功閃進密道,丟下面具,不一會兒便回到寢宮裡。出了暗門正好看見小樂剛將刺客五花大綁丟在堂前,往刺客嘴裡塞布。


他一瞬間便立在小樂身後,四周跟著抓刺客的侍衛隊看見皇上的輕功個個暗自驚異,皇上輕功只怕是宮裡第一,他們這些護駕的武人有哪個能比得上?


「她人呢?」歲主冰冷地問。


「皇上?」小樂心中吃驚他回來的速度,小聲道:「一時情急我將她先置入暗門間,皇上來時沒瞧見麼?」


歲主一回身,道:「快把姜御醫給我找來!」說畢便飛身竄進暗道。回來時並無注意,現在果真瞧見地上有幾攤血跡。他點亮火摺子,打開第二道機關追了進去。細眼瞧著,發現縫隙中夾著一張爛皺的紙。


上頭粗細不一地毛筆線,上頭凌亂地佈滿小黑點。他全身一僵,認出齊觀畫的小棋盤。這是一張齊觀畫的稻穗圖,有幾根稻穗就有幾個棋盤,畫得整張宣紙滿滿的。


歲主瞪著那張紙,一口氣忽地提不上來,他硬是將那悶氣往下壓。這女人,就是為了這張紙才繞回來的嗎?就是這張破紙……他那悶氣滯留在胸前,將眼眶都給逼紅了。


他知今晚是分道揚鑣之日,在她悄然離開寢宮時,他便戴好面具從密道中出宮。本想見面時騙她自己因商得多滯留京中數日,他早已一路上替她打點好,要保她安全到達歲君那兒與柴鹿鹿會合,就此放這兩女自由,怎知半天等不到她。小樂此時派人說刺客來襲寢宮有人受傷,他忽覺憂心,果然是齊觀這笨女人。


齊觀,朕好好讓妳出宮妳偏不,這下好,妳若沒給朕好好活著朕絕不饒妳。


妳絕對不能有事!朕不准妳有事!


歲主沿著血跡直追,每看一攤血心中就氣憤難當,沒一下子便找到了斜躺在甬道中的人。他將她扶起,剛好碰到她背心的刀傷,疼得她虛弱地叫出聲。


「齊觀!」他點住她周身大穴,瞪著她,拍打她的臉頰。「齊觀妳給我醒來!」


她眼雖是微張,可眼神渙散像是目不視物,只怕是氣力已失。


「朕不會讓妳死的!」他避開傷勢將她輕輕抱起,一凝氣就在狹小的甬道中疾奔。


就算昏暗中他也能感覺她生命正快速流失,體溫漸冷。她幾乎整件衣裳都染上了血,足見背心上的刀傷有多深。他眼中浮現戾氣,全身緊繃,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心中的那股怒氣已蔓延全身。


在他輕放齊觀在床上時,一旁的太監忍不住提聲道:「皇上,這是龍床呢……」


「姜御醫呢!」那聲音簡直像是地獄傳來。


「來了來了!」傳來的是同樣焦急的楊況,他簡直是半提著御醫用輕功衝來,將那難得飛簷走壁的御醫給快嚇出兩顆眼珠子。


「通通給我退出去。」歲主恨聲下令:「將那刺客押入天牢,待朕親自受審,不得任何人探牢,嘴給我塞好,廢去武功,別讓他自盡!」


忽地手一微動,他連忙彎下身來:「齊觀?」


只見齊觀顫著手,似是指著胸口衣領之處,他這才發現她領口交錯處正夾著鮮血沾著的紙狀物。


他小心取出,一手仍握牢了她的手,口裡異常溫柔:「要給我的?」


齊觀空洞的眼神微微地動,是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歲主見狀,心口湧起一股莫名的痠疼,他低啞著聲安撫道:「妳且別說話,朕派了姜御醫來看妳,妳不會有事的。嗯?」


齊觀嘴唇仍是動了動,歲主喉頭滾了滾,隨後勉力壓下,傾身靠向她。「妳要什麼等妳身子好了再說。妳先前犯的錯朕還沒懲處,休想就這樣離開朕!妳得好好活著讓朕罰妳聽見沒!要敢放朕一人在宮中,可別怪我將那柴鹿鹿提來替妳陪葬!」


齊觀的眼皮顫了顫,也不知是不是真聽見了,歲主卻是警告似地掐她掌心以示威脅。


她手指輕動,然後輕輕的,他聽見齊觀毫無血色的嘴唇開啟:「……皇……上……誤會……了…………」


誤會?他誤會誰了?


歲主見她眼神又渙散,冷聲開口:「姜御醫,朕是請你來看戲的嗎。」


人已清空,姜御醫趕緊拿著剪子要剪開齊觀的衣物,又略略遲疑了會兒。


歲主面無表情地:「她的身子你見得,朕就見不得?」


話都說到這樣了,姜御醫只好應了一聲,不顧其他了。更何況現下是跟閻王搶時間,馬上快手下刀,救人要緊。


歲主挪開位置好讓御醫方便處理傷口,一手仍牢牢握緊齊觀無力的手。他死盯著床上癱軟的人,另一手捏著上頭沾滿齊觀鮮血的書信。


他看向姜御醫正努力止血的刀傷,那麼長一劃,這下她前後都帶傷,身子骨肯定更虛。他心中情緒翻騰,長年養生控制脾氣的他今晚連連動怒傷神,連他都有些吃驚了。


忽地口中一甜,歲主啐出血來。


姜御醫見狀急聲道:「皇上,氣急攻心,您可……」


「給朕好好醫人!她要若有差錯,莫怪朕去你人頭!」他怒目瞪眼,口不擇言地大吼。


這樣就氣急攻心了嗎?歲主齒關扣緊。原本還覺放她走沒什麼好不捨的,頂多數月即忘,現在只是見她昏迷在床就氣急攻心,若人真的不在了他又會變成什麼模樣呢?他冷笑。


齊觀,妳要敢放棄生命,朕絕不饒妳!他有的是時間等她醒來好好解釋一切。妳若敢就這樣撒手死去,就等著在地獄裡見朕變昏君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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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啊,原本的激情戲讓我改成激動戲了! =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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