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西捷

ＱＡＺＸＣ＊狐狸眉　２９　（不知道會不會再作修改？）





夜月初昇，我擱下酒杯，靜靜看著高掛在上的弦月。那年看著煙火的我們，天上也掛著同樣的月亮。


人事已非，多想無益。


最近兩個月，我時常上宮裡，有時跟鹿鹿一起去找齊觀、逗她小孩玩，有時是跟皇上談出訪的路線。


接下地理官的封號，藉著出差之名行玩耍之實，食衣住行都可以報公帳你說這種工作怎能不作？更何況老闆娘又是我的忠實粉絲，想必老闆開的條件也不會太苛。


我踏著微弱的月光漫步，沿著一路點染的照明燈往前，最後通達一扇紅柚門。緩緩推開。


「或許……我們只能這樣道別吧。」我看著側躺在塌上的人影，自言自語著。


掀開帳簾，我想起代替齊觀婚嫁的那一天，歲君一路從皇宮秘道將我帶來這裡。那時他多麼像個小孩，只想要歡天喜地分享自己的喜悅。而我，像個殘忍的劊子手，毫不留戀斬斷他的快樂，只因為自己不知所謂的膽怯。


月光下歲君的睡臉我不知看過多少次，闔上眼的他褪了媚光，就像個平凡的男人。他淺淺呼吸，眉心有些皺痕，這些年歲朝國事逐漸分到他肩頭，要思慮的事大概更多了。


可憐的歲君，我看你未來勢必逃不出你兄長的手心。當齊觀想出國玩的時候，應該就是你最倒楣的日子了。我笑。


從袋裡拿出一隻秀筆、一個錦盒，我細細地沾了沾裡頭的粉、調勻。這顏色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裡頭另外調了其他餅盒的粉黛，所以色調算是獨一無二。


正要提筆時，我伸出拇指輕輕將歲君的皺眉揉平，然後俯上前印了一吻。


歲君短時間內不會醒來，因為迷香不是迷假的。這時代的迷香就像我們的薰衣草精油，用古方法提煉，安眠效用多了好幾倍。我事先含了解香草在口裡保持清醒，為了怕自己睡著我還多含了一片提振精神。鹿鹿幫我在晚餐裡下藥，不然歲君晚睡，這樣我可沒辦法進他房。


嘆口氣，實在很想讓時間停在這裡，但再不繼續下去天都要亮了。


「歲君……」我喃喃著：「……我要替你畫眉了……畫好我們就一拍兩散。我不想你你不想我、我不等你你不等我。可能我得多花點時間，但無所謂，畫了眉我們就一筆勾銷。我們之間，不再會有任何約定。」


一筆勾銷。我手抖著。心中像是緩緩地放下了什麼，輕飄飄地，從黎明的日月微光蒸發，重重落到深層。


我曾聽說一個傳聞。若男生的小指剛好跟女生的無名指同尺寸，那就是命中注定一輩子的人。當時我只覺得好笑緣分怎能取決於手指的大小，想著這或許只是金飾行銷的一個廣告手法。


但現在我卻拿下脖子掛著的項鍊，取出之前他送我的婚戒，抖著手套上他的小指。戒指在指間卡住的那一刻，我的眼淚也跟著掉下來。愛情讓我變得一點也不理性，我像個失戀的笨蛋聽見內心破碎的聲音。


我想，這將是我最後一次為他流淚了吧。


歲君，其實你知道我在狐狸島是嗎？不，應該說，是你計劃讓我去狐狸島的，是嗎？


你和胡青聯手瞞我。他說你騎馬東行，我就一路傻得追到狐狸島，一直以為你在那，但其實你卻是直接回到歲朝。


在我等船的時候，你早就派人依樣本蓋了那屋。那張紙條、斷髮，都是為了讓我相信你曾在那屋裡生活過。因為狐狸島之名，我曾說你的眼睛像狐狸，所以我會相信你會去那裏。


歲君，你聰明地將我騙在那島上一年半。『忘情三年，三年忘情』，你覺得經過三年，我也會跟你一樣忘記你、忘記我們那段過去，是嗎？


其實不用三年，真的。只要你說一句『秦挽桔，我不要妳了，妳走吧』，不用三年也是可以的。


我不是死纏爛打的性子，我的理智可以活生生將我剝離浪漫的泡泡，儘管那也是血淋淋的。但沒關係，傷口會痊癒，不然我也不會在這裡跟你談戀愛。


我知道我會好的，一定會好。所以，你一早醒來，洗了臉，可能不會覺得這世界有什麼改變。但它，是確實悄悄改變了。我的世界不會再有你，你的也是。


這次是真的了。歲君，再見。


再見了，我親愛的狐狸。










＝＝
請大家感謝颱風假讓我有時間完成狐狸。
不過因為颱風而有損傷的民眾們還是要給你們秀秀......
下一篇就是結局了，近期內會發吧。我遵守約定在三十集結束囉～～～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