ＱＡＺＸＣ＊小紅 ０５
「我父親很想念妳，如果妳就是他一直思念的人的話。」徐禎滿臉笑意，但眼神有點悲傷。
「我母親過世時，那時我還小，所以我對母親並沒有多大的印象，但從周圍的人聽到，我母親有一頭黝黑美麗的長髮，很容易親近。在她還沒嫁給我父親之前，曾經摔過樓梯，醒來之後好像判若兩人，但我父親還是娶了她。
父親有點嚴肅，但和母親在一起的時候，竟然也能讓人覺得比較親近一些。聽家裡的人說，我母親喜歡在房裡寫東西、畫一些她們看不懂的東西，還常常說一些她們聽不懂的話。」
「外傳都說我母親有病，而且很嗜睡，但父親並不以為意，還很生氣，斷了他們的商路，不與他們做生意。
母親的小名叫做『小紅』，但我父親從不喚她小紅。聽說，有一次我表叔父把我母親灌醉，父親事後也斷了他們親戚的往來互動，遭到親戚間的不諒解。我想，母親對父親是很重要的吧。」
說到這裡，徐禎慈愛的看了我一眼。
「妳是不是那個父親掛心的人？還是只是同名同姓？」他看著我，「找了這麼久的日子，我已經把所有不可能都當作可能。妳可以笑我沒關係。」
我無法回答，那不就只是一場夢嗎？
「那一天，他們說父親獨自帶著母親出門，過了很久很久都沒回來，回來之後，母親是昏睡的，怎麼叫都叫不醒，我跟父親睡在母親身邊兩天，但母親都沒有醒來，呼吸很微弱。到了第三天，父親讓我跟姨婆睡，他跟母親度過了最後一晚。那日一早，母親走了。之後，我父親就不茍言笑，常常深夜了都還不睡。他常常陪著我讀書，大家都說，父親看見我就會想到我母親。」
他揉揉指環，我不禁看著他的手，這個動作徐煒也常做。
「我後來當了老師，成家之後，父親便把家族事業收了起來，那時候親戚間都很反對，但是父親並不接納，他只說他累了。十年前，他告訴我有關我母親的事，交給我這本日記，還有我母親的名字。我知道他很愛我母親，他嘴裡不說，但我知道他很寂寞，尤其是我們一家同樂的時候。所以我希望能找到我父親親口說的那個人，就算找不到，也想要打聽出來。」
他看向我。「我父親說，我母親姓吳，名字叫易靜。」
我低下頭，腦子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我的夢境，海邊那一日，我在沙灘上寫下我的名字。
「妳知道妳在我們家昏睡的時候嘴裡喊著的是什麼嗎？」
我不想知道，你不要告訴我！
「妳喊著，『我不是小紅』。還有，我父親的名字。」
我忍住眼底的淚水，倔強地不想承認這件荒謬的事情。難道要我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其實是我作夢時懷胎十月的孩子嗎？
噢，不！這太荒謬了！
徐禎從房裡拿出一個木盒子，木盒色澤黝黑，材質很好，而且看得出來經常擦拭。
「我父親在交給我這個木盒的第二天，就過世了。如果妳看了這些，仍然沒有感覺的話，那麼我還是會繼續尋找下一個吳易靜。」
Ｘ月Ｘ日
今日，家中來了個女孩，父親說是我指腹的媳婦，叫小紅。長的清秀，實在瘦弱，但對我而言她不是我妻，而是個陌生人。我向父親提議成親緩兩年，對外宣稱表妹，等我有成再談親事。
Ｘ月Ｘ日
好不容易講成南庄之事，記事如下：………。小紅是個任勞任怨的女子，每日服侍我毫不怠惰，或許娶她也是福氣。
Ｘ月Ｘ日
父親允許我往南岸講商，已有計劃，此去胸有成足！………
Ｘ月Ｘ日
信差傳信，父親換我回家成親？離兩年之約還有三月，何以如此？小紅，只記得她柔順乖巧，不是不願娶她，但……唉！
Ｘ月Ｘ日
今日小紅不如以往，見她時她竟一躍上樹？要不是我接住她，恐怕又跌了昏去。管娘說小紅喪失記憶，的確，以前小紅是絕不會去爬樹，也不敢與我對望良久。如果她不是小紅，那她是誰？
Ｘ月Ｘ日
不想與我成婚？真是令我驚訝，但是憑她有本事也逃不出大宅，看她眼神不似說謊，她的確不像小紅。得命武師加強備守，免得人當真給我失蹤。我也不願那麼早有家室，但要使父親同意，我想是件難事。
Ｘ月Ｘ日
看海？這丫頭想去海邊？………
Ｘ月Ｘ日
後日便是大婚，越到婚期我越是緊張，自然是怕那人逃了丟父親的臉，我想今晚那女孩應當會逃，果真讓我在前牆下逮住，看她騎虎難下的神情，不知怎地使我想笑。她以為她逃的了？但，哪有丈夫不能碰自己妻子的？我卻竟然答應她的要求。當真不碰她？不碰她怎麼生得下兒子？真是笑話！
Ｘ月Ｘ日
結髮至今一月，她已信任我不會侵犯她，可我是她夫，她是我妻，為何我得遵守那隻字片語的承諾？她很特別，她不是小紅。
Ｘ月Ｘ日
下午她睡倒在涼亭，她身子真輕，我終究是破約，親了她一口。
Ｘ月Ｘ日
她會文字，但字體不好看，歪瘦無體！文句散亂沒組句，畫的圖簡易好似小兒，一點也沒有娟秀之感，但看得出來她想家，海，她家可是靠海？
Ｘ月Ｘ日
回報說附近沒人跟小紅一般有喪失記憶之例，倘若真是靈體互換，那麼小紅的魂魄飛到何處？這附在小紅身上的女孩又是誰？………
Ｘ月Ｘ日
她到底是誰？到底是從哪來的？我真的想知道！……
Ｘ月Ｘ日
昨日劉楊過來，這小子當真以為我不敢動他？竟強逼她喝酒！北邊的事他別想分了！她醉時怎麼會哭，摟著我不放，當真這麼想走？不願留在這陪我？但她終於是我妻，今晨醒來看見她睡容，不禁偷個親。
Ｘ月Ｘ日
今日帶她賞花，步行百里，賞花之處，處處有她笑聲。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Ｘ月Ｘ日
夫子說她有了，得請姨娘準備安胎補品如下………
Ｘ月Ｘ日
算好兒子的名，單名禎。其實生女兒也好，下一胎再生兒子也無妨。
Ｘ月Ｘ日
她身子越來越差，鎮日睡，睡得又熟，夫子也瞧不出所以然，我總有種不安。
Ｘ月Ｘ日
她想去看海？未許給我前，她也曾問我海邊在哪，總覺海邊是不祥處，不想讓她離開………
Ｘ月Ｘ日
她走了。她走了。她果真走了………，我切切盼盼，這一天竟然真的來到！為何要離開我，走前還說愛我！要我難忘嗎？妳走了，留下禎給我要做什麼！
妳走吧！背棄我而離去的妳！妳走吧………
中間空了一大段，然後最後一頁夾了一封週邊泛黃的信，署名是給吳易靜。
我花了好幾秒才有力氣抬起手開信，看見抬頭，我喉頭隱隱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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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很想念妳，如果妳就是他一直思念的人的話。」徐禎滿臉笑意，但眼神有點悲傷。
「我母親過世時，那時我還小，所以我對母親並沒有多大的印象，但從周圍的人聽到，我母親有一頭黝黑美麗的長髮，很容易親近。在她還沒嫁給我父親之前，曾經摔過樓梯，醒來之後好像判若兩人，但我父親還是娶了她。
父親有點嚴肅，但和母親在一起的時候，竟然也能讓人覺得比較親近一些。聽家裡的人說，我母親喜歡在房裡寫東西、畫一些她們看不懂的東西，還常常說一些她們聽不懂的話。」
「外傳都說我母親有病，而且很嗜睡，但父親並不以為意，還很生氣，斷了他們的商路，不與他們做生意。
母親的小名叫做『小紅』，但我父親從不喚她小紅。聽說，有一次我表叔父把我母親灌醉，父親事後也斷了他們親戚的往來互動，遭到親戚間的不諒解。我想，母親對父親是很重要的吧。」
說到這裡，徐禎慈愛的看了我一眼。
「妳是不是那個父親掛心的人？還是只是同名同姓？」他看著我，「找了這麼久的日子，我已經把所有不可能都當作可能。妳可以笑我沒關係。」
我無法回答，那不就只是一場夢嗎？
「那一天，他們說父親獨自帶著母親出門，過了很久很久都沒回來，回來之後，母親是昏睡的，怎麼叫都叫不醒，我跟父親睡在母親身邊兩天，但母親都沒有醒來，呼吸很微弱。到了第三天，父親讓我跟姨婆睡，他跟母親度過了最後一晚。那日一早，母親走了。之後，我父親就不茍言笑，常常深夜了都還不睡。他常常陪著我讀書，大家都說，父親看見我就會想到我母親。」
他揉揉指環，我不禁看著他的手，這個動作徐煒也常做。
「我後來當了老師，成家之後，父親便把家族事業收了起來，那時候親戚間都很反對，但是父親並不接納，他只說他累了。十年前，他告訴我有關我母親的事，交給我這本日記，還有我母親的名字。我知道他很愛我母親，他嘴裡不說，但我知道他很寂寞，尤其是我們一家同樂的時候。所以我希望能找到我父親親口說的那個人，就算找不到，也想要打聽出來。」
他看向我。「我父親說，我母親姓吳，名字叫易靜。」
我低下頭，腦子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我的夢境，海邊那一日，我在沙灘上寫下我的名字。
「妳知道妳在我們家昏睡的時候嘴裡喊著的是什麼嗎？」
我不想知道，你不要告訴我！
「妳喊著，『我不是小紅』。還有，我父親的名字。」
我忍住眼底的淚水，倔強地不想承認這件荒謬的事情。難道要我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其實是我作夢時懷胎十月的孩子嗎？
噢，不！這太荒謬了！
徐禎從房裡拿出一個木盒子，木盒色澤黝黑，材質很好，而且看得出來經常擦拭。
「我父親在交給我這個木盒的第二天，就過世了。如果妳看了這些，仍然沒有感覺的話，那麼我還是會繼續尋找下一個吳易靜。」
Ｘ月Ｘ日
今日，家中來了個女孩，父親說是我指腹的媳婦，叫小紅。長的清秀，實在瘦弱，但對我而言她不是我妻，而是個陌生人。我向父親提議成親緩兩年，對外宣稱表妹，等我有成再談親事。
Ｘ月Ｘ日
好不容易講成南庄之事，記事如下：………。小紅是個任勞任怨的女子，每日服侍我毫不怠惰，或許娶她也是福氣。
Ｘ月Ｘ日
父親允許我往南岸講商，已有計劃，此去胸有成足！………
Ｘ月Ｘ日
信差傳信，父親換我回家成親？離兩年之約還有三月，何以如此？小紅，只記得她柔順乖巧，不是不願娶她，但……唉！
Ｘ月Ｘ日
今日小紅不如以往，見她時她竟一躍上樹？要不是我接住她，恐怕又跌了昏去。管娘說小紅喪失記憶，的確，以前小紅是絕不會去爬樹，也不敢與我對望良久。如果她不是小紅，那她是誰？
Ｘ月Ｘ日
不想與我成婚？真是令我驚訝，但是憑她有本事也逃不出大宅，看她眼神不似說謊，她的確不像小紅。得命武師加強備守，免得人當真給我失蹤。我也不願那麼早有家室，但要使父親同意，我想是件難事。
Ｘ月Ｘ日
看海？這丫頭想去海邊？………
Ｘ月Ｘ日
後日便是大婚，越到婚期我越是緊張，自然是怕那人逃了丟父親的臉，我想今晚那女孩應當會逃，果真讓我在前牆下逮住，看她騎虎難下的神情，不知怎地使我想笑。她以為她逃的了？但，哪有丈夫不能碰自己妻子的？我卻竟然答應她的要求。當真不碰她？不碰她怎麼生得下兒子？真是笑話！
Ｘ月Ｘ日
結髮至今一月，她已信任我不會侵犯她，可我是她夫，她是我妻，為何我得遵守那隻字片語的承諾？她很特別，她不是小紅。
Ｘ月Ｘ日
下午她睡倒在涼亭，她身子真輕，我終究是破約，親了她一口。
Ｘ月Ｘ日
她會文字，但字體不好看，歪瘦無體！文句散亂沒組句，畫的圖簡易好似小兒，一點也沒有娟秀之感，但看得出來她想家，海，她家可是靠海？
Ｘ月Ｘ日
回報說附近沒人跟小紅一般有喪失記憶之例，倘若真是靈體互換，那麼小紅的魂魄飛到何處？這附在小紅身上的女孩又是誰？………
Ｘ月Ｘ日
她到底是誰？到底是從哪來的？我真的想知道！……
Ｘ月Ｘ日
昨日劉楊過來，這小子當真以為我不敢動他？竟強逼她喝酒！北邊的事他別想分了！她醉時怎麼會哭，摟著我不放，當真這麼想走？不願留在這陪我？但她終於是我妻，今晨醒來看見她睡容，不禁偷個親。
Ｘ月Ｘ日
今日帶她賞花，步行百里，賞花之處，處處有她笑聲。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Ｘ月Ｘ日
夫子說她有了，得請姨娘準備安胎補品如下………
Ｘ月Ｘ日
算好兒子的名，單名禎。其實生女兒也好，下一胎再生兒子也無妨。
Ｘ月Ｘ日
她身子越來越差，鎮日睡，睡得又熟，夫子也瞧不出所以然，我總有種不安。
Ｘ月Ｘ日
她想去看海？未許給我前，她也曾問我海邊在哪，總覺海邊是不祥處，不想讓她離開………
Ｘ月Ｘ日
她走了。她走了。她果真走了………，我切切盼盼，這一天竟然真的來到！為何要離開我，走前還說愛我！要我難忘嗎？妳走了，留下禎給我要做什麼！
妳走吧！背棄我而離去的妳！妳走吧………
中間空了一大段，然後最後一頁夾了一封週邊泛黃的信，署名是給吳易靜。
我花了好幾秒才有力氣抬起手開信，看見抬頭，我喉頭隱隱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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