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西捷

ＱＡＺＸＣ＊王錦　０３






　　山界裡的渾沌包含了五行術法，這些看不見的咒術在隱形的環狀空氣中游離。


　　霜降像是在真空中飄著，卻進退不得。


　　一會兒遭火術燒灼，一下又讓風刃颳刺著。找也找不著，避也避不了。泥屑時來時往，在離開時她能看見不遠處的王錦正好笑看著她。


　　她的心空洞著，皮肉被折磨著。


　　算了，她就這麼窩囊地死去吧！讓那個人一輩子這麼嘲笑她吧！


　　要嗎？要這樣嗎？


　　不！她不要！


　　總有一天，她要讓他也唉苦著、對她掏心掏肺求著……然後她將睥睨著看他，用盡一切力量去恥笑他…………


　　「救……救我……」


　　嗯？王錦以為自己聽錯了。


　　「救……拜託……請救……我……」


　　他呵笑：「我有沒有聽錯？妳要我救妳？」


　　霜降的眼讓土泥給汙了，視線遭滅、誰也看不清，但置身事外的王錦卻能清楚地看到她茫然無助的眼神……


　　「……拜託……救……救……我…………」


　　他不作聲，看著她幾乎快讓火咒翻去的焦黑皮膚……


　　「……我……求你……」霜降雖不想哭，但燒辣的金火煙嗆過來，逼得她不得不掉淚。


　　王錦於是一個翻手，將她震出了山界。


　　「是妳自己要我救的。可別再說什麼妳也沒讓我救之類的話了……」


　　王錦哼了一聲：「若妳是隻全妖，只怕現在已消滅……想不到這體質還替妳救了些時間……」


　　王錦走過去，將手掌覆著霜降的額頭，掌心緩緩流出一股清水。他移動雙手，將所有的燒傷、刮傷和破皮汙損處都治癒了大半。


　　「這下，妳可欠我兩條命了。」他收起掌。


　　霜降氣若游絲，卻仍是反嘴：「我又、是怎麼……欠你兩次了？」


　　「一次是救妳出山界，一次是像這般……」王錦注入一絲寒氣：「不幫妳療傷，妳要何時才能還我一命。所以，怎麼不是兩次？」


　　「賊……賊蛇子！」霜降又是忍不住罵。


　　「賊蛇子？新發明的？」王錦哈哈一笑：「很有趣。」


　　霜降因為內力尚未回升，只好短促吸氣。等她緩息過來環顧四週，不覺氣結。


　　「我怎麼還在山裡？」


　　「不然妳以為會在哪裡？」王錦的表情實在讓人討厭。


　　人都救了，為什麼不是救她出山界，而是又返回山中？那她豈不是白吃苦一場了麼？！


　　王錦勾起笑，口吻卻是平靜：「要不……妳再欠我一命？」


　　霜降咬牙切齒，這人難道從以前到現在就是這麼可惡麼？為何她以前會覺得他是全族裡最好的人？她以前的認定到底是怎麼來的啊？


　　「你要我那麼多命作什麼？憑你修為，又怎有可能用到我的地方。」


　　她這口氣是諷刺了，但王錦卻一點也不在乎。


　　「誰知道呢？有個人使喚總是好的不是麼？」


　　這傢伙！


　　霜降像是跌到谷底，如同一直以來崇拜的夢想頓時幻滅般，她現在覺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可笑！


　　閉上眼，她心裡謾罵不停，嘴裡卻只能冰冷一句：「……就、就再欠你一次！」


　　王錦聞言，勾起毫無感情的嘴角，無視她身上還帶有傷，硬是將她整個人拉起。


　　他單手在山界前畫了個圓，口中喃喃自語，然後呼出一口氣，霜降頓時覺得空氣無形中向兩旁退散了什麼。


　　「收妳一命，多謝惠顧。」


　　這句話聽在霜降耳裡，顯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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