ＱＡＺＸＣ＊小馬畢青 02
在跟爺爺解釋之後，馬畢青在早上九點半之前到了餐廳。王經理還沒來，但已經有個看似是領班的工讀生大姐在那等著她。
「妳就是王經理說的那個小青吧？以後叫妳小青可以嗎？」工讀生大姐很和藹可親地招呼她。
她連忙點頭：「可以可以！大家都這麼叫我的！請問姐姐我要負責什麼？」大姐姐人好好啊！果然這世上的人都是善良的！
「叫我宋姐好了。餐廳裡的事我會慢慢教妳，其實這裡並沒有所謂的誰要作什麼誰負責哪些，每個人都是什麼都要作！妳今天先幫忙收拾清洗的工作，幾天後等妳熟悉情況就可以送盤點餐了。」
宋姐是個手腳伶俐的人，她先把吧檯的擺設位置都交代好，教給小青一些制式簡單的規矩後就帶她到員工室去換制服。
「聽說妳是昨天晚上被我們小開留下的啊？」說留下還算是客氣，聽其他人轉述簡直就是被強迫當義工。
「是啊！你們小開真是……很有氣勢，很適合當老闆耶！」說的話都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很有氣勢？」宋姐笑了一聲。「他呀！說話就是比較衝，不過妳別在意他說的話喔。」
「不會啦，他說的其實也有道理啦！我弄破盤子本來就是要賠的嘛！」她來的時候已經穿著昨天王經理交代的黑褲，現在穿上黑色的制服，又圍上黑色的圍裙。
宋姐看著她微微笑：「妳心地很好哪！」停了停，又說了一句：「其實宥天並不壞，他只是不知道怎麼跟人相處而已。」
「宥天？」
「嗯，吳宥天。就是昨天妳看到的小開。」
幾天下來，因為她是新手，宋姐還不讓她面對客戶，只叫她作清洗的工作。可是光是洗那些杯碗瓢盆她就深深覺得工作不容易。尤其是晚上的客人更多，她從不知道這小鎮上一個晚上會有上百個人來這裡吃飯。
「奇怪？大家都不在家裡吃飯的嗎？」還沒洗好一槽的牛排鐵板，旁邊又送來了一大盆的盤子。她都覺得自己的手快泡爛了！
「大家都在家裡吃飯那我們餐廳還賺什麼？」突然耳邊傳來一句冷言冷語，嚇了正在發呆的馬畢青一跳。
回頭一看，果然是吳宥天。幾乎每天晚上他都會過來餐廳東看看西看看，然後在大家都很忙的時候在旁邊吃飯，每次都讓馬畢青忍著肚子餓不去看他，偏偏他又會很故意地在她旁邊吃給她看，一邊還會嫌她洗碗洗太慢。
她開始覺得他好像很喜歡欺負她了？
「宋姐對妳很好嘛！這幾天都讓妳洗碗，是不打算讓妳出去拋頭露面嗎？」他睨了她一眼。「話說回來，如果妳連洗碗都不會的話，我還真不知道妳能作什麼？」
馬畢青忍耐著，她是不會罵人的，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罵，她也知道罵人不好。更何況，按字面上來看，吳宥天也沒有罵她，只是……只是作了點疑問而已。
吳宥天瞄了她一眼，覺得真的是不可思議，為什麼他都這樣明目張膽地損她她還能不動聲色地洗碗？一般人早會反擊了吧？
他又露出討厭的笑容，然後把沒吃完的晚餐放到她旁邊。「工作認真點啊！」然後丟這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
馬畢青看著他故意放在她洗乾淨的碗盤上，還很故意地把醬汁流到下面十幾個碟子。她只能繼續忍著氣把那疊盤子重新浸到肥皂盆裡洗一遍。
她真的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吳宥天要這麼欺負她？
看著他很囂張地離去，還停下來看人家牛排煎的怎麼樣，好像還很不滿意那個二廚的模樣。突然，她看見架子上的鐵盆搖搖欲墜，她想大叫可是突然忘記那惡小開的名字，只好身體力行衝過去，剛好頂開了掉下來的空鐵盆。
吳宥天吃驚地看著替他檔開的小女生，眼神閃過無法懂的訊息，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鐵盆框啷框啷地在地上旋轉著，最後靜止無聲。師傅趕緊叫人撿起來，工讀生慌慌張張地拿去洗過一遍。
吳宥天從頭到尾就盯著馬畢青看，好像腦子當機一樣。過了十幾秒他的嘴才動了動，最後竟然冒出一句：「妳手上的泡沫弄髒我衣服了！」
馬畢青張大著嘴回看他，盯著手上的洗潔精，然後愣愣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天哪！這人是怎麼搞的？她救了他耶！不說聲謝還跟她討了句對不起？她真是傻了眼了！難道他要她手洗乾淨了再過來幫他擋鐵盆嗎？算她假好心！被鐵盆砸到也不會死！下次就讓他砸個痛快好了！
馬畢青被自己冒出來的想法給嚇了一大跳，她怎麼可以這麼想？竟然希望他被砸一次？天哪！她的修行真是越修越回去了！她怎麼會有這種害人的想法呢？
＃＃
一個星期過後，王經理在下班後留她下來，誇獎她很勤快又肯吃苦，然後跟她說其實這一星期已經足以賠償打破的碗碟了，小開說要留她一個月是多了些，但經理願意付她剩下三個星期的薪水，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繼續在餐廳幫忙？
她當然是一口答應了！當初應允吳宥天的時候就是以一個月為基準，她既然會答應，不管有沒有薪水都會做下去。更何況雖然在這裡只有短短一星期的時間，因為她的笑容認識了店裡的人，大家都很喜歡她呢！基於這份情誼她也會繼續留下來。
雖然說每天晚餐時間都會看見吳宥天並且遭受他吹毛求疵的批評。
但加總起來，這世界還是很美好的！吳宥天嘛！就當作是修行吧！
馬畢青在餐廳打工在朋友之間傳開來，雖然餐廳的價碼對一般高中生而言有些小貴，但在呼朋引伴之下，學校的一些朋友有一天來餐廳吃飯。美其名是捧場，但卻在吃飯之間常常叫她過去特別服務，大概是開玩笑，最後要離開前還故意問她有沒有打折。
她為難地說：「沒有耶，我是來贖罪的，怎麼可能有這種待遇？」說完她又哈哈一笑，兩手趕緊清理他們累積的垃圾，免得被人說是在偷懶聊天。
經理都誇她手腳勤快了，她怎麼可以讓他失望呢！
「小青！我們可是衝著妳的面子來這麼貴的地方吃牛排耶！沒有一點點好康不夠意思啦！」男同學Ａ就是愛逗她，他就是喜歡看馬畢青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這個……我去問問看好了。」她真的很為難，心想要不要去跟櫃檯的宋姐說把打折的錢算在她薪水上，這樣應該可以吧？
可是才一轉身，她就撞上一個肩膀。
「這種事……妳還想要問誰！」沒錯，就是每晚必到的吳宥天。他帶著濃濃的氣勢站在馬畢青的身後。「我來回答應該很適合吧？」
「請問你們有貴賓卡嗎？」他非常有禮貌地詢問，雖然投射出來的感覺並不是這樣。
男同學Ａ的臉抽動了一下，上次他來的時候已經領教過這個小開的利害了，知道他不是好說話的人。「沒……沒有。」
吳宥天揚起一個每個人看到都害怕的笑容：「那麼……請問你們消費有滿一千嗎？」一看就知道不可能，頂多六百吧。
他知道這個男同學就是上次說要整馬畢青的人之一，事實上他上次有看見是他故意把碗盤放到邊邊讓閉著眼的馬畢青碰掉的。當時他沒揪出他一方面是想測試馬畢青的反應，一方面想看看他還有沒有什麼新花招？
那天已經放過他了，今天又來找她碴？這傢伙是真的玩她玩上癮了是不是？
「還是……你喜歡這個神經大條只會傻笑的女人？」他又冷哼了一聲。「用欺負人家來引人注意，這似乎是小孩子才會做的吧？」
男同學的臉刷地紅了，不知道是因為被說中了還是有氣無處發？
「你……你……」男同學沒開口馬畢青倒是開口了。「你別這樣亂說人……他們……他們只是來捧場而已啦！」
吳宥天側眼看看一旁不知該怎麼收尾的馬畢青。算了，看她上次幫他擋鐵盆的份上，他就幫她這一次吧。
「那麼這位同學，如果你真的想要打折的話，麻煩請到我們櫃檯那邊去，我會好好給你折扣的。」他微笑，可是這笑容讓在座的每個人都冷汗直流。
「不……不用了，我們剛是跟小青開玩笑的！怎麼可能要凹她呢，我們是來捧場的啊對吧大家！」男同學的汗簡直已經流到腳底了，不把飲料喝完就乾笑著走人，付了錢飛也似地就跑了。
吳宥天走到站在門口送客的馬畢青身後，嘲笑似地說：「妳的朋友都是這樣？專欺負人占人便宜？」
她聽到他這樣說不知該替朋友平反還是該默默聽完就走，最後還是結結巴巴地解釋：「他們……是開玩笑的啦！」
「開玩笑？哼！」他看著對街的人，很不以為意地冷笑。「這樣的朋友不要也罷！」存心要讓她出糗難道她還要袒護人家嗎？聽起來就有氣！
她聽了有些不高興：「反正他們打折的錢我會貼，不會讓你們餐廳虧錢的啦。」那是她的朋友耶！又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有必要這麼說嗎？
「真不知道妳怎麼選朋友的，來者不拒嗎？就算是看妳好欺負好說話的妳也照單全收？」他有些大聲了起來，脾氣克制不住。他這是在幫她欸！不好的朋友就不要交嘛！
「你……」她實在是也很想大聲地跟他說話，可是還是強押了下來。「沒錯！人心本善，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真正的惡人！所以即使那是他們的小缺點，我也可以照單全收！每個人都可以當我的朋友！而我都要對每個人很好很好！可是你說話都不讓人下台階，這樣就很好嗎！」
這就是她的修行方式！在眾生裡面求生存，在百態裡作一股清流。別人的惡念影響不了她，她反而能引以為戒而自省，如果可以，她還很願意去感化人家。這是她認同的『做好事』，她覺得處處為人好才是人生的真諦，所以她努力不使自己因為他人而生氣。
觀音菩薩是救苦救難的。她雖然沒那麼大能力，沒辦法帶給人快樂的話，至少別帶給人煩惱。
她難得地生氣了，吳宥天這個火爆頭當然不可能不出聲。
而且他心裡很氣，氣她不懂進退只知道承受。難道她以為用笑容面對所有的人，那些人就會以最善良的一面對她嗎？他才不信！要不然剛剛那回事是怎麼說？但他也不知道怎麼改變她，只知道自己很氣別人這麼欺負她！原先的怒氣又湧了上來，他揚起一抹讓人看起來很討厭的笑。
「很偉大嘛妳！馬畢青！」他略為逼近她有些倔強的臉。「那就讓我看看妳能不能夠忍受我！」
＝＝
啦啦啦（又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在跟爺爺解釋之後，馬畢青在早上九點半之前到了餐廳。王經理還沒來，但已經有個看似是領班的工讀生大姐在那等著她。
「妳就是王經理說的那個小青吧？以後叫妳小青可以嗎？」工讀生大姐很和藹可親地招呼她。
她連忙點頭：「可以可以！大家都這麼叫我的！請問姐姐我要負責什麼？」大姐姐人好好啊！果然這世上的人都是善良的！
「叫我宋姐好了。餐廳裡的事我會慢慢教妳，其實這裡並沒有所謂的誰要作什麼誰負責哪些，每個人都是什麼都要作！妳今天先幫忙收拾清洗的工作，幾天後等妳熟悉情況就可以送盤點餐了。」
宋姐是個手腳伶俐的人，她先把吧檯的擺設位置都交代好，教給小青一些制式簡單的規矩後就帶她到員工室去換制服。
「聽說妳是昨天晚上被我們小開留下的啊？」說留下還算是客氣，聽其他人轉述簡直就是被強迫當義工。
「是啊！你們小開真是……很有氣勢，很適合當老闆耶！」說的話都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很有氣勢？」宋姐笑了一聲。「他呀！說話就是比較衝，不過妳別在意他說的話喔。」
「不會啦，他說的其實也有道理啦！我弄破盤子本來就是要賠的嘛！」她來的時候已經穿著昨天王經理交代的黑褲，現在穿上黑色的制服，又圍上黑色的圍裙。
宋姐看著她微微笑：「妳心地很好哪！」停了停，又說了一句：「其實宥天並不壞，他只是不知道怎麼跟人相處而已。」
「宥天？」
「嗯，吳宥天。就是昨天妳看到的小開。」
幾天下來，因為她是新手，宋姐還不讓她面對客戶，只叫她作清洗的工作。可是光是洗那些杯碗瓢盆她就深深覺得工作不容易。尤其是晚上的客人更多，她從不知道這小鎮上一個晚上會有上百個人來這裡吃飯。
「奇怪？大家都不在家裡吃飯的嗎？」還沒洗好一槽的牛排鐵板，旁邊又送來了一大盆的盤子。她都覺得自己的手快泡爛了！
「大家都在家裡吃飯那我們餐廳還賺什麼？」突然耳邊傳來一句冷言冷語，嚇了正在發呆的馬畢青一跳。
回頭一看，果然是吳宥天。幾乎每天晚上他都會過來餐廳東看看西看看，然後在大家都很忙的時候在旁邊吃飯，每次都讓馬畢青忍著肚子餓不去看他，偏偏他又會很故意地在她旁邊吃給她看，一邊還會嫌她洗碗洗太慢。
她開始覺得他好像很喜歡欺負她了？
「宋姐對妳很好嘛！這幾天都讓妳洗碗，是不打算讓妳出去拋頭露面嗎？」他睨了她一眼。「話說回來，如果妳連洗碗都不會的話，我還真不知道妳能作什麼？」
馬畢青忍耐著，她是不會罵人的，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罵，她也知道罵人不好。更何況，按字面上來看，吳宥天也沒有罵她，只是……只是作了點疑問而已。
吳宥天瞄了她一眼，覺得真的是不可思議，為什麼他都這樣明目張膽地損她她還能不動聲色地洗碗？一般人早會反擊了吧？
他又露出討厭的笑容，然後把沒吃完的晚餐放到她旁邊。「工作認真點啊！」然後丟這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
馬畢青看著他故意放在她洗乾淨的碗盤上，還很故意地把醬汁流到下面十幾個碟子。她只能繼續忍著氣把那疊盤子重新浸到肥皂盆裡洗一遍。
她真的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吳宥天要這麼欺負她？
看著他很囂張地離去，還停下來看人家牛排煎的怎麼樣，好像還很不滿意那個二廚的模樣。突然，她看見架子上的鐵盆搖搖欲墜，她想大叫可是突然忘記那惡小開的名字，只好身體力行衝過去，剛好頂開了掉下來的空鐵盆。
吳宥天吃驚地看著替他檔開的小女生，眼神閃過無法懂的訊息，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鐵盆框啷框啷地在地上旋轉著，最後靜止無聲。師傅趕緊叫人撿起來，工讀生慌慌張張地拿去洗過一遍。
吳宥天從頭到尾就盯著馬畢青看，好像腦子當機一樣。過了十幾秒他的嘴才動了動，最後竟然冒出一句：「妳手上的泡沫弄髒我衣服了！」
馬畢青張大著嘴回看他，盯著手上的洗潔精，然後愣愣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天哪！這人是怎麼搞的？她救了他耶！不說聲謝還跟她討了句對不起？她真是傻了眼了！難道他要她手洗乾淨了再過來幫他擋鐵盆嗎？算她假好心！被鐵盆砸到也不會死！下次就讓他砸個痛快好了！
馬畢青被自己冒出來的想法給嚇了一大跳，她怎麼可以這麼想？竟然希望他被砸一次？天哪！她的修行真是越修越回去了！她怎麼會有這種害人的想法呢？
＃＃
一個星期過後，王經理在下班後留她下來，誇獎她很勤快又肯吃苦，然後跟她說其實這一星期已經足以賠償打破的碗碟了，小開說要留她一個月是多了些，但經理願意付她剩下三個星期的薪水，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繼續在餐廳幫忙？
她當然是一口答應了！當初應允吳宥天的時候就是以一個月為基準，她既然會答應，不管有沒有薪水都會做下去。更何況雖然在這裡只有短短一星期的時間，因為她的笑容認識了店裡的人，大家都很喜歡她呢！基於這份情誼她也會繼續留下來。
雖然說每天晚餐時間都會看見吳宥天並且遭受他吹毛求疵的批評。
但加總起來，這世界還是很美好的！吳宥天嘛！就當作是修行吧！
馬畢青在餐廳打工在朋友之間傳開來，雖然餐廳的價碼對一般高中生而言有些小貴，但在呼朋引伴之下，學校的一些朋友有一天來餐廳吃飯。美其名是捧場，但卻在吃飯之間常常叫她過去特別服務，大概是開玩笑，最後要離開前還故意問她有沒有打折。
她為難地說：「沒有耶，我是來贖罪的，怎麼可能有這種待遇？」說完她又哈哈一笑，兩手趕緊清理他們累積的垃圾，免得被人說是在偷懶聊天。
經理都誇她手腳勤快了，她怎麼可以讓他失望呢！
「小青！我們可是衝著妳的面子來這麼貴的地方吃牛排耶！沒有一點點好康不夠意思啦！」男同學Ａ就是愛逗她，他就是喜歡看馬畢青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這個……我去問問看好了。」她真的很為難，心想要不要去跟櫃檯的宋姐說把打折的錢算在她薪水上，這樣應該可以吧？
可是才一轉身，她就撞上一個肩膀。
「這種事……妳還想要問誰！」沒錯，就是每晚必到的吳宥天。他帶著濃濃的氣勢站在馬畢青的身後。「我來回答應該很適合吧？」
「請問你們有貴賓卡嗎？」他非常有禮貌地詢問，雖然投射出來的感覺並不是這樣。
男同學Ａ的臉抽動了一下，上次他來的時候已經領教過這個小開的利害了，知道他不是好說話的人。「沒……沒有。」
吳宥天揚起一個每個人看到都害怕的笑容：「那麼……請問你們消費有滿一千嗎？」一看就知道不可能，頂多六百吧。
他知道這個男同學就是上次說要整馬畢青的人之一，事實上他上次有看見是他故意把碗盤放到邊邊讓閉著眼的馬畢青碰掉的。當時他沒揪出他一方面是想測試馬畢青的反應，一方面想看看他還有沒有什麼新花招？
那天已經放過他了，今天又來找她碴？這傢伙是真的玩她玩上癮了是不是？
「還是……你喜歡這個神經大條只會傻笑的女人？」他又冷哼了一聲。「用欺負人家來引人注意，這似乎是小孩子才會做的吧？」
男同學的臉刷地紅了，不知道是因為被說中了還是有氣無處發？
「你……你……」男同學沒開口馬畢青倒是開口了。「你別這樣亂說人……他們……他們只是來捧場而已啦！」
吳宥天側眼看看一旁不知該怎麼收尾的馬畢青。算了，看她上次幫他擋鐵盆的份上，他就幫她這一次吧。
「那麼這位同學，如果你真的想要打折的話，麻煩請到我們櫃檯那邊去，我會好好給你折扣的。」他微笑，可是這笑容讓在座的每個人都冷汗直流。
「不……不用了，我們剛是跟小青開玩笑的！怎麼可能要凹她呢，我們是來捧場的啊對吧大家！」男同學的汗簡直已經流到腳底了，不把飲料喝完就乾笑著走人，付了錢飛也似地就跑了。
吳宥天走到站在門口送客的馬畢青身後，嘲笑似地說：「妳的朋友都是這樣？專欺負人占人便宜？」
她聽到他這樣說不知該替朋友平反還是該默默聽完就走，最後還是結結巴巴地解釋：「他們……是開玩笑的啦！」
「開玩笑？哼！」他看著對街的人，很不以為意地冷笑。「這樣的朋友不要也罷！」存心要讓她出糗難道她還要袒護人家嗎？聽起來就有氣！
她聽了有些不高興：「反正他們打折的錢我會貼，不會讓你們餐廳虧錢的啦。」那是她的朋友耶！又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有必要這麼說嗎？
「真不知道妳怎麼選朋友的，來者不拒嗎？就算是看妳好欺負好說話的妳也照單全收？」他有些大聲了起來，脾氣克制不住。他這是在幫她欸！不好的朋友就不要交嘛！
「你……」她實在是也很想大聲地跟他說話，可是還是強押了下來。「沒錯！人心本善，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真正的惡人！所以即使那是他們的小缺點，我也可以照單全收！每個人都可以當我的朋友！而我都要對每個人很好很好！可是你說話都不讓人下台階，這樣就很好嗎！」
這就是她的修行方式！在眾生裡面求生存，在百態裡作一股清流。別人的惡念影響不了她，她反而能引以為戒而自省，如果可以，她還很願意去感化人家。這是她認同的『做好事』，她覺得處處為人好才是人生的真諦，所以她努力不使自己因為他人而生氣。
觀音菩薩是救苦救難的。她雖然沒那麼大能力，沒辦法帶給人快樂的話，至少別帶給人煩惱。
她難得地生氣了，吳宥天這個火爆頭當然不可能不出聲。
而且他心裡很氣，氣她不懂進退只知道承受。難道她以為用笑容面對所有的人，那些人就會以最善良的一面對她嗎？他才不信！要不然剛剛那回事是怎麼說？但他也不知道怎麼改變她，只知道自己很氣別人這麼欺負她！原先的怒氣又湧了上來，他揚起一抹讓人看起來很討厭的笑。
「很偉大嘛妳！馬畢青！」他略為逼近她有些倔強的臉。「那就讓我看看妳能不能夠忍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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