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AZXC*冬葉 10 END





  「高三那年發生了很多事,我爸媽離婚、我唯一的舅舅又意外過世,親戚家的人情冷暖我已經受夠了。舅舅沒有孩子,於是我改了母姓,重新換了一個名字。」


  「其實我一直想要改變自己,這正是一個機會。」葉央望著天空,好像打從心底感謝父母的離異以及舅舅的過世一樣。


  「我用新名字進了這所大學,去過另一種身分。我以前從沒想過自己可以擁有這麼多朋友,我成功了,跟以前不一樣了。蘇冬瑾永遠活在十八歲以前,我不想找回她。」


  葉央吸了口冷空氣,冷不防向成嘉立鞠躬:「騙了你,我道歉。但我只想好好用葉央的身分活著,所以我沒告訴任何一個同學。你……就當作蘇冬瑾去很遠的地方吧。」


  成嘉立被葉央的行為給嚇了一跳。看著垂眼冷淡的葉央,他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戳破這個謊言,畢竟她並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可是……


  「妳就這麼討厭蘇冬瑾嗎?」不知為什麼,他心口就是一酸。


  葉央沒回答,表情像是放空一樣,又像是沒聽見他說話。


  「從頭到尾,我想知道的、想了解的,都是蘇冬瑾。」成嘉立努力穩著自己的喉嚨,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激動。


  「我認識的蘇冬瑾……她話不多……總是聽我說一些屁話,不像其他女生有著誇張的說話方式,她總是靜靜地在下課時間看著天空。我覺得……我比較喜歡那時的蘇冬瑾……」


  他看著不說話的葉央,小心翼翼地開口:「可以問妳一件事嗎?……為什麼……妳當時要說妳沒去?」


  葉央終於看他了,眼神複雜地。


  「是不是……我傷害到妳了什麼?」


  「你別想太多……我只是想要改變自己而已……」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只是想要改變而已。」


  「對不起、對不起……」他連聲道歉,比她高壯的他朝她張開雙臂,但自己卻像個小孩一樣。


  她的下巴被動地靠在他肩上,第一次發現人與人的距離居然可以那麼近。


  「是我騙你,你幹嘛道歉?」驚愣了片刻後,她強作鎮定地笑。


  他沒理會她的調侃,自顧自地說:「妳那天……是不是等了很久?」


  她靜默著,然後輕輕搖頭。


  「就算當時我只把妳當好朋友,但是妳可以忘記我的白痴嗎?我竟然在這麼久之後才明白那其實不是友情……」


  在許東里要他遞情書的時候,他義正嚴詞地對他開示做男人要勇敢、喜歡就要說出來,原來那時其實是他在吃醋!當他是蘇冬瑾交情最好的男生時,他的引以為傲其實是幸福!而被蘇冬瑾當作拒絕往來戶時的那份煎熬,他則是錯把失戀的心痛當成痛失好友……他拿著友情的光環去接近不敢面對的感情……


  他是白痴才會在這麼多年之後才明白。而蘇冬瑾或許是在那天就想通了。當時的他們都是把愛情錯當友情的人,蘇冬瑾除了想到保持距離外別無他法,在想明白原來自己其實是喜歡對方後,她無法再用同樣的關係相處下去,於是她選擇了分開。


  他不知道他猜得對不對,他現在只希望眼前這個是蘇冬瑾也是葉央的人別再消失不見了。


  而葉央則是都不吭聲,但也沒推開他。


  「可以不要……跟我絕交嗎?」他的雙手環過她的腰,十指交扣在一起。


  她輕輕笑了,仍未答話。


  「其實……其實我很難過,當妳不理我的時候。」


  中午的冷風開始有些暖意。


  「而且……我是白癡才相信這世上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表姐妹!」他頓了頓,翻了白眼。「還有……」


  「?」葉央鼻間充斥著成嘉立外套的味道,她正想著不知該不該承認他的猜測。


  「後來我想通了……原來……我那時候偷偷喜歡妳……」幾近耳聞。


  「…………」她終於輕笑了一聲。


  「妳……妳知道?」啥?他不敢看她了啦!


  「不然你以為我幹嘛跟你絕交?」她說。「……在我終於搞清楚友情跟愛情的時候。」


  他高興地拉開她。


  「真的假的?我好高興!原來我們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想太多!難道你以為我現在還是那時候的蘇冬瑾?」這人怎麼可以天真得那麼快?


  「啊?」


  「Sorry!」她突然冒出英文。「我喜歡現在葉央的身分,擁有很多朋友,不想再回到七年前的蘇冬瑾。或許我可以不計前嫌,我們重新做個好朋友?」


  他的臉抽搐著。「好朋友?不是男朋友?」


  「老實說……」她拿起外套穿起,這讓成嘉立不得不先放開她。「其他人都可以追我,只有你,成嘉立,只有你……不、准、追、我!」


  「為什麼~~~~~???」他大叫了起來。「我不夠高?我不夠帥?不夠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妳說我哪點不好?我英文說得很好喔!比台語還好喔!」他開始語無倫次了起來。


  「不為什麼,只因為你知道我是蘇冬瑾也是葉央,這一點讓我很不爽、很不高興、很不開心!」她拿起包包,又回復到舉止溫順的葉央,雖然嘴裡還是蘇冬瑾。


  「誰是蘇冬瑾?我沒看到蘇冬瑾啊!蘇冬瑾早在七年前我就沒見過了!她是誰?我不知道!」他連忙否認。


  「哦?你不知道蘇冬瑾啊?」


  成嘉立看到她露出惡作劇的眼神,發覺自己中計,連忙又擺起童子軍的手勢。


  「我發誓!蘇冬瑾只活在我心中,她是我的初戀情人,永遠的初戀情人!我現在喜歡的人是葉央,她們兩個雖然長很像但是還是不一樣!我兩個都喜歡!六年前喜歡蘇冬瑾,六年後喜歡葉央!我發誓下一個六年也還會繼續喜歡下去……」


  「變聰明了嘛成嘉立!」葉央笑了,因為那句『她是我的初戀情人』而有些微臉紅。


  「所以呢?讓我當妳男朋友嘛!我不想只當好朋友啦,好朋友六年前就當過了,現在我想當不一樣的……」成嘉立語無倫次的,這番話聽起來連他自己都要害羞。


  現在的葉央恐怕連生氣都不知該用怎樣的表情。


  「作夢!」突然又想到什麼。「你到底那時候要出國?」


  成嘉立想到之前她說過的那句『她才好解脫啊!』,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大概……」他看著她逼迫的眼神,心想自己是不是該考慮不要招惹這個冰是冰、火是火的女人。「大概……再一兩個禮拜吧?」


  不管!他賭了!


  葉央聽了,眉毛向上抬了抬,然後出現思考樣,沒注意到他口中的遲疑。


  最後她點頭說:「OK!既然就只剩下這幾天,那就讓你實習看看好了!」


  「實習什麼?」他叫,「實習男友嗎???」天啊!他賭對了!!!


  「叫那麼大聲幹嗎?也不過只有幾天而已,你以為我會讓你好過嗎?」她要把六年前在店裡的煩惱通通以牙還牙,當時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去羨慕一個未曾相識的網友,只因為成嘉立曾經對那女生感興趣?!


  在她意識到自己的第一次忌妒後,她更不能面對的是自己的怯懦,面對一個只當自己是好友的男生,她第一次感到心慌,而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份感覺。


  於是她選擇了逃避。


  既然友情不是愛情,那她更不想讓自己這麼繼續下去。她不能讓自己的初戀是個痛苦的回憶,所以她寧願讓它無疾而終。


  而這次,她願意勇敢了,即使這份幸福只能維持不到半個月。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跨出這一步,她往後的戀愛一定永遠會有份疙瘩在。


  葉央往前走,冬日的冷風似乎已經可以面對了。她回過頭,看見成嘉立正開心地傻笑。


  「那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她現在終於可以發自真心地微笑了。「你說,你到底是比較喜歡葉央呢……還是蘇冬瑾?」


  成嘉立露出潔白的牙齒,此刻的他真的很難讓自己不開懷地笑。


  要他如何能夠告訴她,其實他這次回來不只是幾個月呢?爸媽要他在台灣好好待上幾年,為了訓練他自立更生的能力,希望他至少在台工作兩年以上再決定要定居那裡。


  看著眼前這個擱在心上多年的女人,還沒找到工作他就先找到愛情了,這怎麼能不讓他覺得人生充滿了驚喜與希望?


  他紅著臉看著她,很不好意思地告白……












  「我喜歡的……一直都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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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了! :)
有心得可拿嗎??? XDD 好啦!不勉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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