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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XC*瞞個小秘密 82





齊觀開始慢慢習慣在南園裡的生活,若有何不滿,也只是無法外出的不自由感。背上的傷也已結痂,留下一道難看的長疤。反正她也看不到,非常不以為意,倒是跟她熟捻起來的小宮女萬分可惜。


「小姐前有傷疤後有傷疤,雖皮膚甚好可瞧來總不好看哪。」


「還有誰會瞧?」她噗哧一笑,說:「我這輩子可嫁不了人啦。這也好,早死早超生,免得人生老是這樣盼來盼去的。」


小宮女欲言又止,最後拿起衣服幫著修改。齊觀不喜歡穿太過裸露的女衣,也不喜歡飄忽的紗料,總拜託宮女拿些粗衣改了讓她穿。


因為齊觀前幾個月動也不能動,再加上小宮女悉心照料,傷勢如姜太醫所預料的好轉。雖然怕苦,但齊觀每天還是依時辰喝下五碗湯藥,太醫每回來也會帶上一昧補劑,比起來是好喝多了,但分量卻是兩倍,往往喝下之後三個時辰內再也吃不進東西。


皇上是不是討厭她了?但又為何不下旨殺她呢?若是因為她護駕有功,可若踢她出宮也不是件難事。還是皇上就是知道放她一人在此就是對她最嚴厲的懲罰?


她嘆口氣,看著剛剛拜託宮女偷渡來的小紅酒,據說這是莓果做成的。本來她還只是說說而已,怎料到宮女竟然真拿了什麼酒給她。要說宮裡的酒難得,做出的酒不是拿來做菜就是只能供皇上飲用,想喝是絕無可能。


唉,大概因為今天是特別的日子,小宮女竟還真不負所託渡到這小紅酒。她想。


她讓小宮女離開,拿起小紅酒喝了一口冰甜的香酒。今日是皇上納妃的喜日,她一整天心情煩悶。早前她勸皇上納妃皇上嫌女人麻煩,現在才半年就迫不及待。哼!男人果然容易負心!


負心?負誰的心呢?現在那個人大抵正歡樂著行納妃大禮吧!


她悶悶地喝下第二口,埋怨道:「就怪我不及時離開。」要不又哪會受這椎心之痛。眼不見為淨啊!


她蹲在房裡的暗道前,明知皇上以後都不會過來了她還是守在那喃喃自語。那女孩外表氣質出眾,雖說的話有些古怪,但還是個好姑娘。皇上真是好福氣,君親王倒好,南巡就南巡嘛,幹嘛就從南方送上個妃子過來呢?哼,還真是好兄弟。


「你說,我之前忍耐這麼久到底是為了什麼?」齊觀一飲而盡,又拿了另一瓶小酒在手。


「我這才知道原來我不是怕你!早前接近你就發抖、心臟要飛出來,那原來不是怕,是心悸!唉我真沒用!齊觀妳真沒用!靠近不了皇上幾步就要噴血,若妳是男子又會高強武功,只怕就是當今人人捉拿的採花賊了。」


想想又不甘心,胡亂大叫:「採花賊?誰要採你這又臭又硬的大笨花啊?」


她盯著那暗櫃,不知將它假想成誰。


「我說,你有什麼好?哼!若你是我丈夫我又怎麼可能躲在這裡偷罵你?……不,這也不是偷罵,我就是光明正大也沒人知道我是在說你!」


她豎眉怒眼,和臉上的紅暈一點也不相襯。


「我才不稀罕!若我上了北方,肯定是要找個英俊男子了。一定比你好看千百倍!我也要納小妾才行,氣死你!……不,我才不像你,我就這麼一心一意對他,若是他敢對我不起我就休夫。哼!當那個什麼愛妃有什麼了不起?又不能休了你,只能眼睜睜的看你塞滿後宮,哭也哭不出,就等著你臨幸?老娘豈能把青春就這樣耗著?妳當他妃子才不幸呢!所以這樣也好……嗚,我就非要在這裡胡說八道麼?我連逃都逃不出這南園,還說什麼鴦國呢?」


她踢了踢旁邊那兩罐喝光的酒瓶,這酒一點都不醉,真可惡!


「唉,受這刀傷沒去赴萬公子的約,只怕他也已經離京了吧?」


齊觀拉開胸前的絲線,脫掉小罩衫,露出裡頭的長儒裙。「是我寫的信,爽約的也是我,這下可欠萬公子一個人情了。……只是現在我人在南園,已經不像之前好跑出去,該怎麼辦才好?」


「齊觀,妳可真是情深義重,隨便一個宮外的男人都能讓妳牽腸掛肚,妳該不是想出宮與那萬公子雙宿雙飛罷?」


她後頭出現個男聲,那聲音既熟悉又陌生。她恍若未聞,只是呆著看手中的酒瓶。


歲主看著背向他的齊觀。脫下罩衫的她露出肩頭,那條刀疤像一條紅色的蛇,怵目驚心地隱沒在她的長儒裙下。太醫曾跟他說,若是那刀下的再重些,只要再往前砍兩毫分,齊觀就算不死也該一輩子癱瘓不能動。


現在在他眼前的是活生生的人,是活生生的齊觀。他竟捨不得邁步去觸碰她。


「齊觀?」他低低地叫喚她,多少夜裡他這樣叫一聲就能入睡了,但來她房裡卻像是啞了般,只能摸著她的髮,莫名其妙內心翻騰的感動。


齊觀默默回頭,在看到歲主的臉時並無驚訝,可聲音卻是鎖著喉頭開口:「你、你現在不是應該跟人洞房花燭麼?」


歲主知她現正微醺,但正好,他也不喜她老叫他皇上皇上。每回當她這麼叫時他就會忘不了『皇上』的架子,然後放不下身去好言好語,到最後又會忍不住欺負她來……


「這傷,還痛麼?」他溫柔地撫上她肩頭,肩前是刺傷,肩後是刀傷,看得他眉心都皺了起來。


她硬硬地回頭,一滴淚掉出來。嘆道:「我一定是喝醉了,你不可能用這口氣跟我說話的。」


歲主勾起笑,問:「是麼?那我都怎麼跟妳說話的?」


「你都說,『齊觀,茶!』。要不就說,『哼!齊觀,妳好大的膽子啊!』。」她抬著下巴,模仿他冷冰冰的口氣,逗得他直笑。


她又愣愣看著他,說:「你真的不是他,他不會這樣對我笑的。」


想了想,又說:「會這樣笑的是萬公子。」


歲主聞言,眼底有些異樣,看著她有點渙散的眼,問:「妳喜歡萬公子?」


齊觀皺眉:「你怎麼問跟萬公子一樣的話呢?萬公子也問我是不是喜歡你?」


「那妳喜歡我嗎?」


她看著他,又喝了一口酒:「不喜歡。」他身子頓時硬得僵直。


她打掉他放在她肩上的手:「你今天不是納妃麼?還在這裡做什麼?快走啊!」說完便繼續蹲在地上,看著那暗櫃。


歲主仔細觀察她,隨後微微一笑:「妳在生氣?妳生什麼氣?是氣我納妃麼?」


她聽了,面有怒意地回頭:「我才不生氣!你又不是我相公!你要是我相公我才會生氣,要當我相公是不能納妾的。」說畢又悶悶地轉頭,可卻被他給緩住臉頰。


「好,妳沒氣。」他的笑容更深,問:「那妳現在做什麼看著那小櫃?」


「我在等人。」因為酒意所以她毫無防備地說了。


「等誰呢?」


「等一個負心漢。」


他也跟著蹲下。「負心漢從這裡出來?」


「今晚不會,他要洞房花燭夜。」想了想,她又說:「大概以後也不會了……」口語倒有濃濃的失望。


他簡直是合不攏嘴,他怎麼就不知道她喝酒除了倒頭就睡外,還可以這麼有趣?


「妳怎麼叫他負心漢?我記得妳可沒有許過誰。」


他輕輕接下她快喝完的酒瓶,幫她一飲而盡,再喝下去她恐怕馬上就要睡了,這可不行,他還想聽她講話。


「一定要許人才能負心麼?」她吸了口氣,說話有些遲鈍了。「有人就算不喜歡你也會對你毛手毛腳,現在丟下跑去納妃,這就是負心漢!我告訴你,你日後若是喜歡一個女孩子,可不能像他一樣。知道麼?」


「知道了。」他乖順地回答,從她背後抱住,握住她的手。「妳還能走麼?我扶妳上床可好?」


「子時了麼?」她睡眼迷濛地問。


「妳還要等那負心漢麼?」他笑問。


齊觀這下想得比較久些,想著想著鼻頭竟然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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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要睡了,想想都花時間校稿了,就先貼了吧。
慢慢欣賞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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