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西捷

ＱＡＺＸＣ＊狐狸眉　１７





第二天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昨晚他會這樣說。


皇上從我進殿後就打量我，眼神冷然，感覺不出什麼情緒。一直到我跪下好一會兒後他才叫我起身，賜坐。


當今皇上是個年輕男子，也不過三十多歲。天生的君王氣度當之無愧。談吐得宜、嚴肅但不刻意逞威，幾句話便能問到重點，決不浪費時間。臉長得是好看，但大概因為長年議事，神情淡漠，只一雙鷹眼讓我較為印象深刻。


並不是我不想多作形容，事實上我關注的對象是在皇上身旁的那個人……身著一身墨綠色朝服的尹岳，喔不，應該是說──歲君，君親王！


原來尹岳就是歲君，就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那個微服南巡讓我見不到『人』的君親王。從我進門至此，他的視線都直繞著我，有些心虛、有些不安。我心中冷冷地笑，只除了第一眼的暗暗驚訝後，我便不往他臉上看去。


「……那麼，日後就麻煩妳多到南園走動了，林愛卿。」頭上響起淡淡一句，不可否認，皇上的聲音聽起來倒是蠻好聽的。


剛剛我封了個什麼官我沒聽清楚，因為這時候我的心正冷到極點。現在平靜下來倒也覺得沒什麼了。歲君筆直站在那，眼神倒是很不自在地往我這飄。


我很規矩地跪身回禮，說了些謝萬歲的話便退出那間讓人氣悶的御書房。


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麼會是宣我進宮，在這樣的時代，要宣應該也是宣大哥，怎麼可能會宣我？而且實際在作事的人是尹岳（現在應該要改口成『歲君』了）並不是我，皇上要我進宮問什麼？


原來這一切都是那個人搞的鬼，他一定是動了什麼手腳拿到聖旨，要不然我怎麼可能離開南方跟他到京城？只怕皇上也是等我們回京後才知道這事的。


難道這一切要感動於他的用心？他若不是真喜歡我也不會這麼作。我是應該感動的。


很抱歉，本小姐不吃這一套。或許帶著粉色浪漫泡沫的女孩會就此栽下了，但我不是。撇開那些看不見的感覺，他這種行為簡直是詐欺跟綁架，跟個人口販子又有什麼分別？


歲君，你以為當個親王好了不起嗎？


我秦挽桔可不是個好騙的古代笨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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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剛到家歲君就急呼呼迎了上來。


「妳去哪了？我回來怎麼不見妳？」他看似無事發問，但眼神卻透露出心虛。


「回親王，民女去領開業通知。感謝親王成全，要不我可拿不到這核准。」我帶著微笑跟他行半禮。


聽我這樣稱呼他，歲君面色難看地：「妳、妳別這樣……」他跟在我後頭。直到我走回房了他才在門口停下。


他在我房門外躊躇半天不敢進門。我喚他進來，他好聲好氣地跟我解釋。說他是替皇兄微服出巡，除了必要不許隨便說出的，怎料到會遇上我這個名不副實的林蒔方。


林家他是照顧多年了。自從前皇后插手政事東窗事發後，他就開始彌補當時的錯誤。當年顏佳氏雖也決定了許多德政，但冤枉的官員仍多達二十幾件，查清後皇上恢復那些人的官名，但有些人事已非，就只能靠他匿名補償。林家就是其中一例。


一開始他只覺得我不像以往的林蒔方。雖這些年只見過林家小姐不超過五次面，但以前的林蒔方一見他就面紅耳赤、說話小小聲。兩年前寫給他一首詩，隱喻芳心暗許。


但這回上林府，林家小姐完全變了樣。對他不聞不問、遊湖也只是睡，他反而留上了心。書肆他是刻意找我商量，邀我上煙波山時還沒對我懷疑什麼，是一直到治水的時候他才真的覺得我與一般女子與眾不同。和我戀愛後每日都是新鮮，就算知道我不婚，他還是覺得我有趣想我陪在他身邊。


看來一開始也只是把我當玩具吧。


「……我真怕妳就這麼一走了之，在家等了半天……妳終於回來了。我知妳還在氣，也沒法要妳別氣，可我初始真是無心，到後來就不知怎麼說了……」


我只是靜靜聽他講完。看他一臉等宣判的模樣，我忍不住笑了。見我一笑，他竟然閉了嘴，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對他說沒事，我可以理解他瞞我的原因。他遲疑看我，我只好伸手抱了抱他。他顫抖地擁住我，整晚對我小心翼翼，大男人姿態完全消失。


那天之後我還是一貫對他，沒有什麼不同。歲君對我更多呵護，雖然還是會偶爾展現大男人姿態，但對我既往不究還肯繼續留下的決定明顯感到喜悅。


此時京城才揚起了『君親王回京』的消息，並帶了一位南方女子。事實上是歲君連夜出京換裝，與郊外的親王隊伍會合後演的戲。他身邊那位漂亮的侍女繫著絲巾冒充我，進了府後才現出原貌。


柴鹿鹿真的是個美人，長得很嬌滴的模樣，但性子卻是外柔內剛。我實在很好奇為什麼這樣的美人在歲君身邊，他卻沒愛上她？看起來他們兩人也不像一般主僕，至少歲君很尊重她，柴鹿鹿也不怕歲君，有話就說。


後來我才知道柴鹿鹿的父親也是當年顏佳氏誤殺的受害者之一，牽扯的內幕更甚。歲君為了留住這個關鍵人之女便鬆了些態度以探話，鹿鹿當時自然是不知其因了。後來因發生了某些事，鹿鹿幫了歲君什麼，之後這兩人便私下互結義兄妹。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鹿鹿本來讓歲君置在南方辦事兼敘舊，似乎是南方有歲君認識的人，她才一直待在那住著聽候歲君指示。怎知聽聞好姐妹替皇上擋刀，不等歲君傳鴿便心急如焚地趕回來，要不依照計畫她該是再晚半月才入京的。


我們兩個一見如故，互稱姐妹。她知道我奉旨要入宮看齊觀，哭了一夜後卻決定不隨我入宮。我一問之下才知道皇上跟齊觀兩人的事（其實大部分還有歲君的猜測）。難怪那天皇上要我多去南園走走聊聊，原來是想讓心上人別養病養到心悶了。


而鹿鹿不進宮的原因是怕齊觀一見她就說要走。南巡的日子她們有通信，鹿鹿猜想齊觀要她快點回來恐怕是想拉著她離宮。依她了解，齊觀這種隨性的日子怎會逼成這樣，皇上再恐怖也沒有這麼嚇人，那勢必心裡有鬼了。


而我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原來當初歲君南巡時有意要將齊觀一起帶走，是皇上扣著不准才罷休。這又讓我更好奇齊觀這個人（好吧，我承認有那麼一點點忌妒可以了吧）。


我兩三天進宮一趟。一開始是歲君領我見當今太子。


歲主忻是個九歲大孩子，卻頗有大將之風，明明只是個小三生，眼神看起來卻像高材生般成熟。原本我是討厭小孩子的，但歲主忻像個小大人，遇事侃侃而談，也不像想像中那麼驕傲，這又讓我另眼相看了。


終於我進了南園，看到那個傳說中替皇上擋了兩刀的女子。


齊觀其實長得不算漂亮，她就像一般百姓姑娘，一點也不顯眼。原本平凡無奇的女子在見到太子時卻露出光芒，我看見她眼中的陰霾散去，現出原本應該有的純淨。


歲主忻一見到齊觀就露出小孩心性，故意逗她鬧她。齊觀也不惱，總讓他撒嬌一陣後淡淡說幾句玩笑話刺他，反將太子哇哇叫。


久了我也人來瘋，拿出冷笑話的功力，時常冰得他們烏鴉滿天飛。有時還要解釋名詞，這又讓他們面面相覷也讓我累得半死。齊觀覺得我很好玩，說的話很怪，但她很貼心地不多問我什麼。


跟太子一起去看過她幾次，我開始逐漸了解，為什麼皇上那死掉已久的心能再度柔軟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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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打我（護頭），就說了他只是配角嘛！

ps. 忘了說...今天網誌破三萬呢！讓虛榮的我紀念一下吧～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