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AZXC*狐狸眉 28





才到大陸,胡青的人就跑到茶館找上我。我輕笑,想不到都一年多了胡青還沒忘記我在這裡。我交給那年輕人一封信,要他替我轉交給胡青。


花了兩個月時間回到歲朝,我直驅京城。在旅館梳妝換洗的時候柴鹿鹿來了。消息真靈通,我綁好馬尾。


「林蒔方!林蒔方妳給我出來!」柴鹿鹿一進門就罵我,真是浪費她好聽的嗓音。


「鹿鹿,沒趕上妳的婚禮真是抱歉。」我微笑,鹿鹿讓我這一句給忘得罵,對我有氣吐不出。我從袋裡拿出一對飾品給她。「這項鍊跟腰鍊是一對的,就作為我遲來的新婚賀禮吧。」


鹿鹿扁著嘴,一副就是要哭的模樣。她跑過來抱我,趁機捏我手臂洩怒:「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妳!小觀很生氣,她說妳回來一定要把妳關在天牢禁足五年才可以!」


喔喔,要齊觀生氣可不容易,我秦挽桔也算是出運了。


「妳怎麼現在才回來?王爺、歲君哥哥……他……」鹿鹿即使是又哭又罵還是一樣好看,她到台灣一定可以在演藝界發光發紫,真是太浪費這枚美人了。


「我聽說了。」我很雲淡風輕。


噶葛國有意要與歲朝聯婚以示友好,歲主在大婚時曾明言秉行一王一后制,跨國聯姻的目標自然指向尚未婚嫁的親王身上。


我和歲君的事只有自己人知道,朝廷大臣被瞞在鼓裡,百姓就更不用說了。剛從鴦國入邊境我就聽說這消息,全國傳得沸沸揚揚,好像明天一早噶葛公主就要嫁過來一樣。


鹿鹿小心翼翼看我表情,躊躇道:「皇上沒答應,妳不用擔心。」


「妳別擔心,我都放下了。」我微笑,問:「他過的可好?」


鹿鹿看我,鎮定起來:「像個沒事人辦理國事。……蒔方,你們真的不在一起了?」


「是啊。時間總會沖淡一切。鹿鹿,你們蜜月旅行真該要去鴦國玩玩,那裏溫泉真比這裡好上百倍!」


「妳騙人!」鹿鹿好看的柳眉彎起。「你們明明都還想著對方,為什麼要為了一些無聊的事情分開?我看他連戒指都不戴了,妳也是……妳也沒戴!你們這樣算什麼!」


「鹿鹿別這樣,我過得很好。」我轉移話題:「對了,齊觀呢?」


「妳第一個要見的是歲君那個大呆瓜,才不是什麼笨蛋小觀!」她叫。


「那就拜託妳了。」我伸手抱她。這傻鹿鹿,我的事她哭什麼?


第二天,齊觀還沒見到我卻先遇了皇上。皇上向我提的建議,讓我非常之錯愕,錯愕到人在後宮裡了還想著他的話。


「皇上要封妳為地理官?」齊觀都已經是孩子的媽了還這麼不穩重,看來待在宮裡也不是真的會無聊到變成植物人。


「皇上是要我考慮看看,倒不一定真封。」


齊觀一臉後悔:「早知道就不拿妳的書給他看了……這樣那可惡的親王該怎麼辦?」


我笑:「這麼多年了妳還是那麼討厭歲君?」


齊觀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就是叫習慣了,妳別介意。」


我看著齊觀輕搖嬰兒籃,裡頭的小公主正酣睡,甜美而可愛。再想到皇上,這次見面不難察覺他褪去不少冷冽,眼神多了些柔軟,藏在那不得不的嚴肅後面。齊觀還是功不可沒,滴水穿石融化皇上那個大冰塊,讓他心境也變了。


鹿鹿非常擔心我,或者說,非常擔心我跟歲君兩人。她陪著我在京城裡跑東跑西,一會兒府裡來人,她又得回親王府安排事宜。我要她不需這樣,她就用那雙柔情似水的美目瞪我,然後邊罵邊被她丈夫給扛回去。


在燈節時我跟歲君見了一面。他像是恢復到當初的尹公子,對我無絲毫芥蒂。有禮地噓寒問暖,我也坦然回禮。


他看著我,眼神和煦:「許久沒見胡青,他的馬還在我這。妳哪時北上?替我順道還了罷?」


走上茶樓,他頻頻稱讚我新開的店。當初我說要作租書坊,他替我拿到開店憑據,結果店還沒籌備我這準老闆就先逃了。這次回來好好裝潢一番,趁著燈節前開業,正高朋滿座。


「聽說你讓噶葛國王欽點為皇家妹婿?」在『頭等艙』喝著高級茗茶,我望著樓下的人來人往,道:「還正想去西國一趟呢,上次進宮皇上給了我地理圖,走訪鄉野的路徑很仔細。皇上說他們的牛羊管理很有一套,提煉香油的技術也很高明,或許兩國合作不是件壞事。」


歲君淺笑:「兩國聯姻自古以來每朝都發生,這也沒什麼。葛噶地形沒辦法作農,所以他們畜牧業發展得好,我們駐派的人去了十年也沒法學全。」


茶還是泡得太苦澀了些,回頭該把員工重新訓練,到底我什麼時候才能在這裡喝到珍珠奶茶啊?


「哪時迎娶公主?我好包個大禮去。」


眼前的歲君熟悉又陌生,我忽然想起了蕭亞軒的某個成名曲。


「真到那時候,依妳家鄉習俗包禮金送來就好。」他淺笑。


夜風輕拂歲君的髮,像仙子又像妖精。我看了看,心底又笑又嘆,當初是怎麼能那麼放的下去踢開這個男人?現在他真正變了一個成熟的男人,眼神不再流露出脆弱不捨,就是一種恬靜的模樣。


他成長了,而我呢?


我朝他敬一杯:「過些日子,我打算接下皇上賜的地理官,替歲朝記下每個角落的民俗風情。或許參加不到你的婚禮,禮金……找機會再給你吧。」


歲君眉目低垂,漂亮的嘴唇輕就杯沿:「也好。」


我淡淡一笑,遠方開始揚起熱鬧的響砲,我依稀記得很久以前的跨年,那時也是放著煙火,夜空中瀰漫著飄渺白煙。


「蒔方,」他抬起頭,眼神清澈,卻像是對著我後方說話。「出門在外,妳要好好保重,有時間回家一趟,妳哥哥非常想妳。」


「多謝關心。」


定定的,我看見歲君的衣襬在我眼前慢慢遠去。


那晚,我靜靜躺在床上,看著月兒由東轉西。哼著那首歌,靜靜哭乾我僅存的所有眼淚。


鹿鹿說我們兩個都自以為是的笨,我原本不否認,但今天看到他澄淨的眼神,我才發現原來笨的人只有我。


有些人分手後可以再做朋友,有些人卻不行。既然歲君畫了道距離,那我也就乖乖站在線外吧。畢竟,先站在線外的人,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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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又讓大家等好久真是對不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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