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西捷

ＱＡＺＸＣ＊成全　上





　　她慌慌張張地從捷運站下，手拿著一張紙條，瞇著眼，轉了轉紙條，然後走到轉角處去對街名。



　　已經遲到五分鐘了，她緊張地又傳了通訊息，（話說她已經不知傳了多少通訊息，從她覺得她很有可能會遲到的前半個小時開始，而現在距離上一通訊息其實只隔不到三分鐘）。



　　兩分鐘後，在她正慌慌張張地穿越一條街時，手機『喔喔喔』地叫起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不敢打電話。總在思考的同時，不知不覺就將手機功能轉到敲打訊息的頁面。好像覺得按下通話鍵的話就會有佛地魔竄到她耳裡作怪一樣。



　　她拿出手機翻看著，然後腦袋瓜左晃又晃，『嘖』了一聲後轉身往剛剛走過的路跑去。



　　推開掛著風鈴的玻璃門時，已經是十分鐘後的事。這當中她又問了兩個路人，要不然等在餐廳裡的人恐怕又得再多收一次訊息。



　　「對不起我遲到了！」她緊張地朝他鞠躬，音量有些大。



　　「沒關係。」他漾著記憶中模糊的笑容，表情不溫不怒。



　　「真的很對不起，公司臨時有事，啊，可是也不是什麼大事，就都是些小事，老闆問我前幾天文件弄怎樣了，又要確定我有沒有打電話給那些客戶，然後就遲了幾分鐘下班，然後啊又搭不上車，然後就……啊，對不起讓你等……」她心急地想解釋，解釋到一半又覺得不需要講這麼細，於是嘎然停止。



　　「沒關係，我沒生氣。」他表情柔和了些，「先點個餐吧？」



　　她將手中的大衣兩折放好，手提包壓在上面。「你點了嗎？」看到他點頭，心裡湧起一陣失落，但又馬上低頭看菜單。



　　一直到點完餐，兩人都沒再說話。



　　她搔搔髮際，找話聊：「好久不見了，你變得好成熟喔！」其實當年的他看來也比同年紀的人成熟。



　　「是啊，都那麼久了。」看她眼中有所期待，他卻不想開口。「這幾年還好吧？」



　　不誇她變漂亮嗎？她眨巴的眼睛閃了一瞬，嘴還是笑了：「嗯，馬馬虎虎，工作後總想到以前讀書的悠閒，老師比老闆好應付多了哪！」



　　接下來為了努力不使氣氛冷場，她只好說著連自己都覺得不有趣的職場經驗，為了要讓自己說的生動，她還加油添醋了一番。



　　終於，餐上來了，她可以稍微停止一下連自己都不怎相信的怪談。



　　兩人有些安靜地用餐，氣氛又回到剛剛她所擔心的冷場。



　　她其實是很期待今天的會面的，總想要好好地敘敘舊，但怎麼都好像沒什麼互動？明明在家時還列了一堆話題在紙上的呀，甚至在來的路上她還又多想了幾個呢！



　　她偷偷瞄了對面的人又快速低頭，面色有些潮紅。



　　為了今天的會面，她實在無心去面對那個最近開始追她的人。同事總說要抓飯票的話那人是上上選啊！好吃又高級，前途一片光明，但她始終點不下那個頭。



　　她當然知道那人前景看好啊！所以她才不懂為什麼他挑到的是她而不是其他人？說什麼才女啊？她才不是咧！



　　在她心裡，愛情是看感覺的，她對那人的感覺遠遠不及她對眼前這個人的啊！只是外表嗎？她知道不是的，是她心中已經放他很久很久了，誰人來都挪不走那張椅子。



　　她小心翼翼地將飯粒勺好，然後放進嘴裡。雖然她知道他不會那麼沒禮貌盯著人吃飯，但她也要好好保持形象才行。



　　畢竟難得吃上一次飯啊！



　　準備好笑容，她鼓起勇氣故作爽朗地問他這幾年的感情生活，然後有些驚訝地看他拿出皮夾。



　　「看起來好有氣質，是松隆子那個型的嘛！真的有這樣的正妹？天哪！終於被你給找到了！」她驚嘆著，聲音又不自覺大了起來。



　　他微笑，眼神看著翻出來的照片。「是啊，她也玩音樂，我們興趣相近。她也和我一起上教堂。」



　　是啊，她不是不知道他欣賞松隆子，他還喜歡女生留長髮（想到這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僅到肩膀的短髮）。



　　她記得他還喜歡看書，以前和他聊天時他總說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那些書名上的作者她連聽都沒聽過。



　　然後她面上掛著微笑，想起家裡供奉的佛像。



　　她聽到心裡有什麼小小的聲音？一角希望正在崩裂嗎？



　　「好事近了嗎？家裡人應該很喜歡她喔？」她望進那女孩笑逐顏開的眼睛，然後移向和她頭靠著頭的他，眼神一樣帶著快樂因子。



　　「……這事還早，等存夠了錢才會考慮。」他收回皮夾，拿起桌上的水杯。「這一兩年先訂婚吧。」然後喝了一口。



　　她呵呵笑，眼神有些責備：「女人青春不等人耶，你這樣讓人家等不好吧？」其實這話應該丟回給她自己才對，她都不知浪費多少時間了。



　　糟糕的是她自己愛等，對方根本沒這意思啊！



　　他淺笑，一貫地沉穩：「如果她想早點定下來的話我也不反對，我爸媽都很疼她，應該沒什麼問題。」



　　她點點頭，表示同意。



　　心裡開始在山崩了。



　　兩人又開始將剩下的餐給解決，好像不吃完就無法結束這頓飯一樣。一點點都不能夠浪費。



　　餐收走了，她又開始拉里拉雜說著家裡的瑣事，好像有聲音就很熱鬧，很熱鬧就代表今天是相見歡一樣。



　　他總是點頭微笑聽著，眼神溫暖著。一如當年，卻也不如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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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呼呼的新短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