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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XC*白色面具 44





  不知是不是錯覺?書愉覺得社團有些人不是那麼愛搭理她。其實早在上學期跟郭令祺在國小合演的事情發生後,某幾個郭令祺後援會的小學妹們就頗有些議論,雖然明知那是練習,可是在看到書愉跟郭令祺講話時總會多加注意。



  書愉不確定她筆記本的事是不是在私下被傳開來,畢竟如果真傳也不太會讓當事人聽到,也可能是她自己心裡作祟,總覺得社團氣氛有些不同。



  但是曉波的確是變得更冷淡了些。平時他們雖然沒什麼交集,但偶爾還是會對上幾句話。現在面對面遇到就只剩下禮節上的問候,曉波連公事都很少跟她一起討論。



  就連月香都有些婉轉地問書愉到底有沒有跟孫逸乘怎麼樣?



  書愉面對總是穩重的月香學姐,也非常委屈地老實坦白,但這畢竟無濟於事,即使他們知道那一晚沒發生什麼,但在愛情中,醋意是敵人,即使是好朋友都有可能友誼受損,更何況他們只是淡淡之交。



  怡萱也從學妹身上聽到一些誤解,大抵是懷疑書愉大玩曖昧遊戲,並且還腳踏兩條船。這件事讓書愉在學弟妹的好印象中一落千丈。雖然平時大家都沒發作,只是有的人表面上冷淡態度,但在某個決議發生後,那些不認同書愉的學妹們個個藉機表態。



  事情是爆發在要準備社團評鑑之前的一次社團會議。在分配評鑑的職責時,一個郭令祺親衛隊的死忠學妹非常婉轉卻又明目張膽地在會議上表明不想跟唐書愉共一組,這讓整個會議十分的尷尬。



  當這位學妹非常勇敢地提出自己的意見,現場的學長姐瞬間不知從何反應,倒是在場的孫逸乘一派悠閒地反問她原因是什麼?



  「我跟學姐理念不合,不適合在同一組共事。」這位作風原本就很有氣勢的學妹很直接了當地說出理由。



  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原因不是這個,平時他們兩個就沒有什麼交集,又哪來的理念不合?



  唐書愉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連視線都不好意思看向任何人。她當然知道學妹不喜歡她,但就算她現在起身緩頰場面又如何?被當笑柄而已。



  「理念不和不是理由,我相信不同的意見會創造出更好的合作成果。更何況我也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麼談不攏的決定。」孫逸乘雖然是坐著,可是領袖風範依然是壓倒群雄。



  「可是學長,為了以後好我想我還是跟其他人換組別好了。」字面上雖然是請求,可是學妹的態度依然是很堅定。



  孫逸乘又是一聲冷笑:「王若涵,如果妳連文宣組都待不下去的話,那我想我們戲劇也留不住妳這個大將。」想拿這個來威脅他?社團不需要這種會耍心機的人!



  這句硬話讓王若涵下不了台,她面紅耳赤地想要直接喊『了不起,那我就退社啊!』,可是卻被身旁的人扯了扯衣服,這才悶聲不吭地坐下。



  事實上那天的會議只是開端。因為王若涵當場被孫逸乘嗆了回去,之後的評鑑準備她也就沒給唐書愉多好的臉色看。不是言語拖拉就是直接說『學姐我不會耶』、『學姊不好意思我聽不懂欸』,搞得書愉的工作忙不完,但身為學姐又必須監督完成,到最後大部分的事都落在她的頭上。



  如果王若涵更囂張一點就好了,例如什麼事情都不作或是欺侮書愉在她背後搞小動作等等的。可是就在於她還是有做事,只是虎頭蛇尾三五不時來些小錯誤,在開會時意見一堆質疑程序問題讓小組進度落後。



  這些在社團來說本來就是常見的疏失,所以怡萱他們雖然看在眼底卻也不好拿這些來開罵,畢竟學姐本來就該帶學妹,學妹哪裡作不對學姐就該施以教導並盡力彌補錯誤。



  小育雖然是文宣組長,但因為三年級的沒剩多少人,所以部分公演的事情她必須先去加入,而評鑑的事大多就落在書愉身上。



  雖然他們都知道王若涵對書愉有誤解,但在沒惹出什麼大麻煩下,對於這種只會累死人不會害死人的折磨,他們也只能當作必然的考驗。



  但是人總是會疲乏的。



  這天書愉待在教室裡,怡萱去作小組討論,時美則去社團練習,她又不想去社團教室,於是一個人吃完了午餐後回到了教室,桌上攤著上課的講義,但卻看著窗外打球的校隊發呆。



  其實她已經很累了,甚至產生了想放棄的念頭,這種想法她一直沒跟怡萱說,因為她知道怡萱這個朋友一定會勸她力敵王若涵,如果一個控制不好很有可能直接去宿舍把人叫出來一次談判。



  她不想這樣。但她也不想默默承受這莫須有的罪名,明明她跟孫逸乘還有郭令祺都沒有任何曖昧,為什麼卻要面對學姐跟學妹的壓力?



  去年在暑假時的衝勁已經沒有了,那種要讓孫逸乘看看她能作得很好的抱負也消失了。第一次她認為就這樣像逃兵似地離開也沒關係,誰說大學生活一定要玩社團的?看她玩得這麼辛苦,以後說不定還是會後悔自己幹嘛去承受現在所受的氣!



  她越想越委屈,一股衝動拿出了手機,在通訊錄裡找了電話撥了出去,響了數聲,對方接了起來。



  「學長!我要退社!」她冷冷地率先發話,然後屏息等著對方嘲笑式的回應。



  可是平穩的聲音卻不如她所預期般地酸:「妳在哭嗎?」



  「我沒哭!」聽見了聲音,書愉愣了一秒。



  她可以想像孫逸乘正拿著手機,表情依舊像遠處幽暗的山,面無表情。可是她沒辦法想像他用平穩的聲音對她說『妳在哭嗎』這一句。



 她以為自己聽到的第一句會是她熟悉的冷哼聲,然後丟下『妳難道忘記當初自己說要證明什麼了嗎』之類的話。然後她就可以回答:『我才不管當初怎樣!我告訴你!我已經受不了了!我現在要退社!』



  孫魔王出乎意料外地扔下軟軟地一句『妳在哭嗎』讓她吃了一驚,腦子空白忘了要說什麼,只好硬著聲音重複自己剛剛所說的話:「學長,我沒哭!」



  孫逸乘依舊拿著手機,說話總算有一點他的味道了:「我的意思是,妳哭一哭,就會好了。」



  這句話雖然聽到了,但是唐書愉還是花了幾秒鐘的力氣去消化它才聽懂。她回過神來冷著聲音說:「我幹嘛要為了你們的事情而哭!為什麼不是你自己去跟學姐解釋?為什麼郭令祺不去跟學妹解釋?為什麼是我來替你們承受這些莫名其妙的瘋言瘋語!」



  孫逸乘沒答腔。他就坐著靜靜地拿著手機聆聽。他是很想用話來激她,但他也知道如果這時候唸她,說不定她會丟下退社兩個字就走人。為了社團他知道他連掛電話這個動作也不能做。



  「為什麼我要被敵視?為什麼要這樣?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她沒有勾引任何人,也沒有耍手段去刻意相處,為什麼只是一個幾十人的小社團也能壓迫她到無法呼吸的地步?



  等到發覺時,她已經有些哽咽了,於是她不再開口。平順了幾口氣後對著話筒說了句『對不起』後,便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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