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西捷

ＱＡＺＸＣ＊瞞個小祕密　３４　（放完啦）





「這是奶娘教的。」主忻的小嘴笑著，表情像在懷念。


「奶娘？」齊觀只複誦一遍便不說了。在宮裡的人都知太子的生母善妃在他仍在強褓時便打入冷宮，自然是宮中奶娘帶他長大的。但聽說這奶娘也在他五歲時離開，現下已跟宮裡毫無關連。


歲主忻像是說著旁人之事，繼續道：「奶娘說我娘親在懷我時天天都要剪上一回，她可不管胎神的傳說哪，天天剪，有大的有小的，有紅的有紫的……奶娘說我娘長得慈眉善目，所以封妃時父皇賜了個『善』字。齊觀，我娘自是心地善良的對吧？」


「這是當然。善妃娘娘一定人如其名，不然怎能生得太子也這麼一個善良之心。」齊觀看著歲主忻小手熟練地剪著紙，突然心口微酸。


「齊觀，……你可知娘為何要天天剪紙麼？」


齊觀不答，她看著小太子的眼盯著手中的未成品。


「齊觀，你道父皇心底喜歡我娘親麼？」


「自是喜歡。」齊觀陪著太子跟著坐了下來。「善妃娘娘可是陪在皇上身邊最久的娘娘，皇上自是真心喜歡的了。」


「可為何娘親還要天天剪紙想著父皇？」太子的眼眶有些濕潤。「為何父皇最後還要將娘親打入冷宮？」


這個問題她也沒法回答他，只能看他小小的眼淚滑落地面。


「小時候我曾經聽宮裡人講，說我不是父皇的兒子，父皇將娘親打入冷宮也是因為這原因。可我又聽奶娘說娘是真的好，娘總會讓她吃好吃的東西，說是這樣她才有力氣去餵飽奶娘的小兒子。誰知道娘親生下了我就去了冷宮，奶娘說我喝的奶全是娘的善良體貼，要我長大千萬要像她一般親切待人……齊觀，你說若我娘真那麼好，那她又怎會做出對不起我父皇的事？」


齊觀看著小太子，他現下只是個想念母親的孩子，這樣小小的身軀怎麼能承受這些流言蜚語？皇上雖是下了封口令，卻沒辦法真正封住那些人的嘴，仍是有隻字片語竄進那小耳朵裡哪……


她張了嘴又闔上，接過主忻還剩幾刀便成功的雙人剪，上頭女人的側臉有顆小小的淚珠，她仰著臉瞧著右邊的男子。而那有著剛毅下巴的男子，眼神卻是看向天空。


她看著看著，還是張了口，緩緩道：「殿下，跟你說件故事啊。……我呢，在我們島上認識個小女孩兒，她打小也沒見過她娘，無論她爹怎麼形容她娘溫柔婉約、柳眉細眼的，她小小的腦袋瓜就是想像不出來。後來，她爹見她難過，便從房裡拿出了一幅畫，那是他爹最珍惜的畫，畫的就是她母親。於是那女孩興沖沖地拿畫去給學堂上的學童看，可你知麼，那些學童開始說她長得一點也不像她娘，說到最後，說她長得連爹也不像。大夥兒依然沒跟她交朋友，反而譏笑了她一下午。」


齊觀低聲繼續說，也不在意歲主忻到底有沒有在聽：「那天，她哭著跑回家，撲到她爹身上，問她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爹只是微微一笑，說『小娃兒呀，妳覺得妳不是爹爹的女兒麼？』女孩哭著搖頭，說她一直覺得她是，可外邊的人都說她只是個撿回來的小孤兒，讓她很難過。她爹就告訴她『若妳覺得我是妳爹我就是妳爹，若妳覺得畫裡的人不是妳娘，那她便不是妳娘！我問妳，若我真不是妳爹，妳該如何？』小女孩不知道，她只能搖搖頭。」


齊觀和小太子對望，見他神色專注，不知是投入到了故事還是在想問題，可她也沒要他回答，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她爹問她『那妳便去找個長得像妳的爹麼？』見小女孩不答話，她爹便又說『人存著血脈那是親，可若沒了血脈那便是不親麼？小娃兒呀，爹爹問妳，妳是當真喜歡爹爹當妳的爹呢，還是因為爹爹是妳爹所以妳才喜歡？』當時小小年紀的女娃兒沒回答她爹，可她是知道答案的，她知道無論誰人來當她爹她都不會喜歡，她喜歡她爹全然是因為她當他是她爹！」


齊觀微笑看著淚痕已乾的小太子，問道：「故事難懂麼？這可是我頭一回說給人聽呢！聽起來饒不饒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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