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ＱＡＺＸＣ＊狐狸眉 １３
我們在一個月內途經三個村鎮。尹岳都只是住個三五天就走了。他奉命對執事者建議一些該改善的，卻並不想久留。後來我們到了程恩堡，他才像是要待著的打算。
「我們要在這裡等親王？」我問。
尹岳只是一笑，說：「親王還在我們前頭，但不急。皇上沒有傳旨要他回宮，他是不會提早上京的。我們還有時間，就在堡中多待幾日吧。這些天冷，這有溫泉，我們可以留久一點。」
我聽到溫泉眼都發亮了。聽說越北方的溫泉越純，這裡已算中部，雖不純但也讓我很興奮。我們住的地方就有泉口，當晚我買了個木桶，尹岳幫我倒滿溫泉水。我難得幸福地泡澡，出來時都快睡著了。
「晚繕還沒吃，別睡。」尹岳在門口替我守著，見我攀上他就要睡著，邊笑邊拍我：「挽桔？」
「你幫我吃吧……」我咕噥道：「尹岳，抱著你好舒服喔，就像高級棉被一樣，每晚這樣睡有多好……」
尹岳身子忽然一緊，我腦袋頓時清醒了，連忙放開他，臉上的紅潮還尚未退去。
「我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支支吾吾地解釋。尹岳又是一僵。他將我安頓好，便面無表情地走出房外。
唉！我幹嘛要說那樣曖昧的話？攏攏衣，我有些煩躁地走回床沿。尹岳現在不知怎麼想？覺得我故意挑逗他又把他踢走嗎？唉！男人真麻煩！
沒一刻鐘，尹岳又返回，將手裡的托盤給放下。我乖乖坐好，跟著他一起吃飯，不敢再說話。
吃完晚飯，尹岳要我早點睡，整理碗盤要出去。我忍不住喚他，他在門前一頓，等了幾秒才回身。見我說不出話來，他這才嘆口氣。
「你、你沒生氣吧？」我小小聲問。
他看了我一眼，眼睛深深地。最後他說：「我沒生氣。明一早我們出去兜兜堡外。妳早點睡吧。」
我答應了一聲，他便扣上門離去。我躺在床上聽見他回到隔壁房，等了好一會兒才聽他上床休息。
默默地，我摸上牆，想著尹岳就在旁邊，嘴微微笑了。
＊＊＊ ＊＊＊ ＊＊＊
第二天我們騎馬出去溜轉，騎到東北角，路經一處莊園。莊子已荒廢許久，裡頭的草都高過人。我看著看著有點怕，幸好現在是大白天，晚上經過我大概連停都不想停。
尹岳帶著我往另一頭繼續走。一路上沒多說話，但我看他有些怪。
回到住處我忍不住問：「你還在生氣？」他沒那麼小氣吧？
尹岳搖頭。我觀察了一陣，覺得他有心事。他今天騎馬回來就怪怪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走過去拉他的手，揉捏著。「有心事別悶著，悶久了不好。」然後我跟他說了國王的驢耳朵這個故事，他聽著聽著笑了，說這故事不合理。
「又不是說了讓你挑毛病！聽故事不聽重點。」我放開他的手，卻讓他反握住。他將我拉到他腿上，靠著他。
我玩他的頭髮，尹岳髮色不勻，黑中夾紅，太陽光下有時還有金黃色的錯覺。等了一會兒，他終於開口。
「印象中，我只見過我娘兩次面。我爹有許多妻妾，卻只生下我跟大哥兩個人，其他弟妹都夭折了。大哥注定是繼承家業的人，我生下來……其實只是他的備用。」
我默默聽著。尹岳摟著我。
「一出生我就跟我娘隔離，歸到……大房名下。直到我三歲才第一次見到我親娘。第二次見面是我五歲那年，她臨終前我去見她最後一面。……她一臉病容，但眼神是怨恨的。臨死前對我說的話就是要我除掉大哥，繼承家業。……後來我爹也去了，家裡一票小妾都給殉葬，沒幾年，大娘也走了。」
我忍住沒抬眼看他，他的手不見什麼粗糙，細白嫩肉的。想是基因好，那雙好看的眼睛應該也來自他的母親吧。
我問：「你把大哥除了？」
他笑：「大哥待我好，我怎麼可能害他？我招大娘疼，從小就喜歡跟在大哥身邊晃。娘的話我沒聽，顧了忠就沒法孝。」
「待我好的一直都是大娘，我也從來沒想跟大哥爭產業。我念書學武是為了他，怕他以後太累，這是心甘情願。小時很多姨娘想害我跟大哥，大哥只大我幾歲，卻要分心保我。我們都是睡一起的。一回有人襲擊，我記得大哥將我推得老遠，殺了那人受了傷，我就在一旁哭。後來大哥的傷養了好些日子才好，從此我便決定不讓自己成為他的負累。」
天哪這是什麼家庭？有姨太太連本家小孩都想害？有沒有天良？
「我們家是比較特別。」他環著我，「大娘不喜歡我娘卻又護著我。我知她別有用心，多個朋友就少了敵人，若待我不好日後只怕會害了大哥。我知道，但我不怪她。」
我頓了頓，問：「今天那個莊園，是你之前的家嗎？」
「那是我親娘未嫁時的娘家，讓我大娘毀了。或許是因為這樣，我娘才含怨而死，死前還心心念念要復仇。」尹岳淡漠地。我卻讓這句給震得不知該說什麼。
「挽桔，妳說我是不是不孝？誰對我好我就對她好，不管她是不是害我娘的兇手。就連現在想起，我都還是一樣的答案。這樣是不是很冷血？」
我認真地看他：「若你真除了你大哥，我才會不理你。別這樣想了。」
吻著他，直到他眼神有些緩和了我才停止。看著他光滑的臉，我問：「你大哥真的待你好嗎？」
尹岳微笑，點頭。
「那你的臉……是誰傷的？」我小心翼翼地問，怕觸及他傷口。
尹岳眼垂低，抬眼時閃著光：「妳以為我戴這是因為臉殘？」
「難道不是嗎？」我愣了。
他笑了，連連搖頭。見我一臉糊塗，他忽然又溫柔起來：「挽桔，妳要看我拿下面具麼？」
我的心顫了顫，說：「你別脫！你脫了我也不看。」手還真按著他雙頰，怕他真的撕下來。
他眼一黯：「妳真怕我醜惡？」
「不是！」我說：「就算你真醜惡，我也不後悔跟你在一起。尹岳，不管你是美是醜、是不是有苦衷不想以真面目見人，這我都不管。我們現在這樣就好，我不想改變什麼。」
我身手將他頭拉過來，給他深深一吻，離開時我們都喘了喘。
尹岳眼神朦朧，剛剛他說了心底話，像是卸下了什麼。睜著柔柔的眼，像個大孩子，又像是溫馴的小狐狸。我呆呆看著他，他見我這樣，露出了一笑，閉上眼睛回吻我，長長的睫毛煽起一陣小風，將我的心給吹開了漣漪。
一咬牙，我將外衣給脫了。尹岳全身一僵，瞪著我，硬硬將頭一瞥，不看。
我將他的臉扳回，認真地看他：「尹岳，雖然我們沒有以後，雖然我們到了京城就要分手，但我喜歡你。你若不願我也不迫你，你願了，我以後也不會嫁你。所以你也不要有負擔。」
尹岳怒了：「妳才不是我的負擔！」
我微笑，吻他：「那你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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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貼文真是.......因為我周末很忙嘛！所以先貼囉～
我們在一個月內途經三個村鎮。尹岳都只是住個三五天就走了。他奉命對執事者建議一些該改善的，卻並不想久留。後來我們到了程恩堡，他才像是要待著的打算。
「我們要在這裡等親王？」我問。
尹岳只是一笑，說：「親王還在我們前頭，但不急。皇上沒有傳旨要他回宮，他是不會提早上京的。我們還有時間，就在堡中多待幾日吧。這些天冷，這有溫泉，我們可以留久一點。」
我聽到溫泉眼都發亮了。聽說越北方的溫泉越純，這裡已算中部，雖不純但也讓我很興奮。我們住的地方就有泉口，當晚我買了個木桶，尹岳幫我倒滿溫泉水。我難得幸福地泡澡，出來時都快睡著了。
「晚繕還沒吃，別睡。」尹岳在門口替我守著，見我攀上他就要睡著，邊笑邊拍我：「挽桔？」
「你幫我吃吧……」我咕噥道：「尹岳，抱著你好舒服喔，就像高級棉被一樣，每晚這樣睡有多好……」
尹岳身子忽然一緊，我腦袋頓時清醒了，連忙放開他，臉上的紅潮還尚未退去。
「我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支支吾吾地解釋。尹岳又是一僵。他將我安頓好，便面無表情地走出房外。
唉！我幹嘛要說那樣曖昧的話？攏攏衣，我有些煩躁地走回床沿。尹岳現在不知怎麼想？覺得我故意挑逗他又把他踢走嗎？唉！男人真麻煩！
沒一刻鐘，尹岳又返回，將手裡的托盤給放下。我乖乖坐好，跟著他一起吃飯，不敢再說話。
吃完晚飯，尹岳要我早點睡，整理碗盤要出去。我忍不住喚他，他在門前一頓，等了幾秒才回身。見我說不出話來，他這才嘆口氣。
「你、你沒生氣吧？」我小小聲問。
他看了我一眼，眼睛深深地。最後他說：「我沒生氣。明一早我們出去兜兜堡外。妳早點睡吧。」
我答應了一聲，他便扣上門離去。我躺在床上聽見他回到隔壁房，等了好一會兒才聽他上床休息。
默默地，我摸上牆，想著尹岳就在旁邊，嘴微微笑了。
＊＊＊ ＊＊＊ ＊＊＊
第二天我們騎馬出去溜轉，騎到東北角，路經一處莊園。莊子已荒廢許久，裡頭的草都高過人。我看著看著有點怕，幸好現在是大白天，晚上經過我大概連停都不想停。
尹岳帶著我往另一頭繼續走。一路上沒多說話，但我看他有些怪。
回到住處我忍不住問：「你還在生氣？」他沒那麼小氣吧？
尹岳搖頭。我觀察了一陣，覺得他有心事。他今天騎馬回來就怪怪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走過去拉他的手，揉捏著。「有心事別悶著，悶久了不好。」然後我跟他說了國王的驢耳朵這個故事，他聽著聽著笑了，說這故事不合理。
「又不是說了讓你挑毛病！聽故事不聽重點。」我放開他的手，卻讓他反握住。他將我拉到他腿上，靠著他。
我玩他的頭髮，尹岳髮色不勻，黑中夾紅，太陽光下有時還有金黃色的錯覺。等了一會兒，他終於開口。
「印象中，我只見過我娘兩次面。我爹有許多妻妾，卻只生下我跟大哥兩個人，其他弟妹都夭折了。大哥注定是繼承家業的人，我生下來……其實只是他的備用。」
我默默聽著。尹岳摟著我。
「一出生我就跟我娘隔離，歸到……大房名下。直到我三歲才第一次見到我親娘。第二次見面是我五歲那年，她臨終前我去見她最後一面。……她一臉病容，但眼神是怨恨的。臨死前對我說的話就是要我除掉大哥，繼承家業。……後來我爹也去了，家裡一票小妾都給殉葬，沒幾年，大娘也走了。」
我忍住沒抬眼看他，他的手不見什麼粗糙，細白嫩肉的。想是基因好，那雙好看的眼睛應該也來自他的母親吧。
我問：「你把大哥除了？」
他笑：「大哥待我好，我怎麼可能害他？我招大娘疼，從小就喜歡跟在大哥身邊晃。娘的話我沒聽，顧了忠就沒法孝。」
「待我好的一直都是大娘，我也從來沒想跟大哥爭產業。我念書學武是為了他，怕他以後太累，這是心甘情願。小時很多姨娘想害我跟大哥，大哥只大我幾歲，卻要分心保我。我們都是睡一起的。一回有人襲擊，我記得大哥將我推得老遠，殺了那人受了傷，我就在一旁哭。後來大哥的傷養了好些日子才好，從此我便決定不讓自己成為他的負累。」
天哪這是什麼家庭？有姨太太連本家小孩都想害？有沒有天良？
「我們家是比較特別。」他環著我，「大娘不喜歡我娘卻又護著我。我知她別有用心，多個朋友就少了敵人，若待我不好日後只怕會害了大哥。我知道，但我不怪她。」
我頓了頓，問：「今天那個莊園，是你之前的家嗎？」
「那是我親娘未嫁時的娘家，讓我大娘毀了。或許是因為這樣，我娘才含怨而死，死前還心心念念要復仇。」尹岳淡漠地。我卻讓這句給震得不知該說什麼。
「挽桔，妳說我是不是不孝？誰對我好我就對她好，不管她是不是害我娘的兇手。就連現在想起，我都還是一樣的答案。這樣是不是很冷血？」
我認真地看他：「若你真除了你大哥，我才會不理你。別這樣想了。」
吻著他，直到他眼神有些緩和了我才停止。看著他光滑的臉，我問：「你大哥真的待你好嗎？」
尹岳微笑，點頭。
「那你的臉……是誰傷的？」我小心翼翼地問，怕觸及他傷口。
尹岳眼垂低，抬眼時閃著光：「妳以為我戴這是因為臉殘？」
「難道不是嗎？」我愣了。
他笑了，連連搖頭。見我一臉糊塗，他忽然又溫柔起來：「挽桔，妳要看我拿下面具麼？」
我的心顫了顫，說：「你別脫！你脫了我也不看。」手還真按著他雙頰，怕他真的撕下來。
他眼一黯：「妳真怕我醜惡？」
「不是！」我說：「就算你真醜惡，我也不後悔跟你在一起。尹岳，不管你是美是醜、是不是有苦衷不想以真面目見人，這我都不管。我們現在這樣就好，我不想改變什麼。」
我身手將他頭拉過來，給他深深一吻，離開時我們都喘了喘。
尹岳眼神朦朧，剛剛他說了心底話，像是卸下了什麼。睜著柔柔的眼，像個大孩子，又像是溫馴的小狐狸。我呆呆看著他，他見我這樣，露出了一笑，閉上眼睛回吻我，長長的睫毛煽起一陣小風，將我的心給吹開了漣漪。
一咬牙，我將外衣給脫了。尹岳全身一僵，瞪著我，硬硬將頭一瞥，不看。
我將他的臉扳回，認真地看他：「尹岳，雖然我們沒有以後，雖然我們到了京城就要分手，但我喜歡你。你若不願我也不迫你，你願了，我以後也不會嫁你。所以你也不要有負擔。」
尹岳怒了：「妳才不是我的負擔！」
我微笑，吻他：「那你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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