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西捷

ＱＡＺＸＣ＊佘楠　０６






　　今天大屋裡人聲雜動，喧鬧得特別厲害。


　　「今天怎麼了？樓下這麼吵？」佘楠眨眨酸澀的眼，昨天給她說了一夜故事，睏得很。


　　白澤已經梳理好了，正調息靜心，這是她每天要做的功課。


　　「今日有大客到來，估計長輩正忙著呢。」


　　「大客？來找妳的？」他絲毫不在意，伸了伸懶腰繼續睡。「是來討符還是來教化妳的？」


　　等到人一進門，佘楠的本能反應啟動。


　　「這兩人是……」他反射性封住妖氣，搭乘白澤的屏障竄到壁上偷窺，結果被一雙清冷的眼瞳給硬生生逼退閣樓。


　　他驚叫：「天上人？！」怎麼可能在這出現？！


　　白澤攏了攏衣擺，輕拍他的肩：「你別慌，他們是大爺今晚邀請的客人。我早先通知過了，他們不會驚擾你的。」


　　佘楠還是緊繃，皮膚轉白，逐漸透出一絲冷氣。轟地震開白澤的手。


　　「佘楠，你且聽我的話，待我房裡別動。我壁上防金木，地板制水。你自個兒是水系的，冰封也動不了你。頂上我加設了天雷罩，雷系你懂操控，若真降下來你是可以反擊的。」


　　佘楠眼珠子轉成白金色，眼看就要幻化真身。


　　白澤見狀嘆了口氣，細細說道：「佘楠，你不信我麼？」


　　氣氛凝了片刻，佘楠還是轉黑了眼珠子：「那麼……他們是來做什麼的？」若不是來收他，還會有什麼事？


　　「大爺請託他們來，想要……想要問些事情……」


　　佘楠聽出她細微的口氣，尖牙慢慢收回了：「他還想再討些什麼？她以為妳們這些後代壽命多麼？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想不到白澤還是微笑：「你別惱，我也正好有事想請教高人。這機會得來不易，前幾日他們來鎮上時我已經畫符送信了，你等會兒安份守己些，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我信妳，但我可不信天上來的傢伙！」


　　佘楠脾氣一向是難以安撫，一個勁兒地拗。但他還是伸出手來握住她的，剛剛他反應過度，將她的手都給震紅了。


　　屋外此時響起敲門聲。


　　白澤抽出手來撫了撫，摸順他翹起的短髮：「就當是幫我也幫你罷，你不想知道那隻大妖到底跑哪去兒了麼？」


　　佘楠聞言閉上嘴，瞪看著白澤，很不情願地趴上床裝睡。這人類真是討厭，老愛捉住痛處鑽。


　　「姐姐真是有夠可惡。」


　　白澤抿著笑，每回佘楠喊她姐姐就代表沒事了。吸口氣，她面色淡然地出門。


　　才沒一會兒，她就回來，神色間躊躇。佘楠見她凝重模樣，難得什麼也沒問，自顧自想著事。


　　莫約一刻鐘後，白澤開始研起墨，龍飛鳳舞地寫了張符，然後燒掉。


　　佘楠見狀開口問：「你們另外約時間？」


　　「是。」白澤並不隱瞞。「家裡人多口雜，不好談我要問的事……你的也一樣，沒法當眾替你問。」


　　「約幾時？」


　　「亥時。」


　　「我替妳護身。」深夜的鬼魅很是能竄空殼，雖然這房間屏障夠穩固，但他還是不放心。


　　深夜，白澤點起白蠟燭，畫了鎮，席地而坐。才一瞬間，她便整個魂體抽身，氣息幾乎停止，心口每分只跳十餘下。


　　或許，白澤早就知道今日，所以才把他從樓下帶了上來。


　　也或許，她是知道這家的大爺想烹了他來養命，所以才將他救了起來（或說是救了那個大爺一命？）。


　　更或許什麼也沒有，白澤只是一時無聊，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沒什麼意義。


　　可能吧？就什麼也別想了。


　　佘楠坐她對面兩公尺處，面色凝重，與平日嘻笑形象，完全不同。


　　他靜靜地守著她，連指甲因過分緊張而伸長了幾吋，都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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